不鹹不淡,拾雙筷子,夾了一箸麻葉蘸進粥裡攪拌。
聶姑婆似瞧穿她的心思,說:“你如果不喜歡,就別委屈勉強自己。姑婆是過來人,能讓你少走些彎路。以後咱們這些祖宅,地基啊,還有田地,夠你無憂一輩子,你不必去遷就誰。”
這道理,她都懂,只是……
現在聶家都不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了。
這種落差,這種不平衡,使她很難受。
如果從一開始,她本身就有個親弟弟或者親妹妹,她自然不會產生這種偏激的心理。
實在是半路殺來個不速之客,任誰都不會有好滋味。
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麼聖人,哪有那麼大的包容心。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讓別人坐享其成的。
“姑婆,我不覺得遷就。愛情沒有家業重要,咱們還需要傳承,不可能就讓它這麼斷了。”
其實若拋開偏見,往更深的層次來講,小媽的兒子那麼丁點大,她如果在這個關鍵點承接不起來,那再等個十載二十載,聶氏真的會分崩離析的。
“好,姑婆尊重你的所有決定。反正也只是聯個姻,婚後重心還是要多放在這邊。”
“嗯,明白。”
“然後,到時生了孩子,第一個定要姓聶,我跟你爸提過了,可不能全依裴家行事,畢竟你也是咱們家的嫡長孫女。規矩肯定要給他們立一立,而不是讓他們來給你立規矩,懂不?”
“我懂,姑婆。”
有姑婆撐腰就是好。
……
吃完早餐,聶驚荔全然沒睏意了。
她趁著這份活力幹勁,驅車去三十公里外的自家陶瓷廠,找工藝精湛的老師傅製作瓶子。
這是聶氏最原始發家致富的一項祖業。
後來,她爸的版圖越擴越大,陸陸續續投資了許多別的新產業。
日頭漸漸偏西。
從晨間忙到黃昏,又從黃昏忙到月亮升起。
如此兩日。
工藝師雕琢繪製出幾款瓶子的樣品。
聶驚荔滿意的拍下照片,發給羽先生參考。
“羽先生,您看看,有沒有需要調整的?”
此刻又是深夜,月光泠泠的灑在窗臺。
羽先生的對話方塊漾來三個字:你安排。
聶驚荔再次狠狠怔了一下。
為何他的文字風格和他本人的說話風格,一點都不像?
反而更像……
不!
不可能的,微信是她面對面親自加的,怎麼可能加錯人呢?
再說了,裴熠詞也不是這個微信,她都一直保留著,沒有刪……
“羽先生,您最近是嗓子不舒服嗎?怎麼不開語音?”
她鬼使神差的發這句過去,但轉念想想,覺得不咋禮貌,連忙要撤回。
羽先生說:嗯,嗓子疼。
聶驚荔:“哦,那你要吃藥,早點休息。然後您這邊若真沒任何意見,那我就按照這幾個樣品訂製出貨了。”
羽先生: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應該做的。”
他錢砸得那麼到位,辛苦一點算啥呢?
聶驚荔這麼想著,又說:“您要注意身體,明日我可能要去市裡一趟,順便捎兩杯老涼茶給你。嗓子疼,一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