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蘇檀看著眼前這雙灼灼望著自己的眸子,莫名的有些心虛。
她無法忽略蕭逐野眼神裡,宛若實質甚至要溢位來的歡喜和愛意。
她也忘不了這個男人昨天夜裡奮不顧身的為她擋下殺手時的義無反顧。
便是再不想承認,她都不得不告訴自己,蕭逐野對她的感情,遠比她想象的要濃烈。
“你沒受傷,太好了。”蕭逐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點了點頭,卻因為動作扯動了傷口而忍不住蹙了眉。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笑著看著眼前的人。
寧野狐站在一旁,冷眼瞧著這一幕,莫名的覺得鬧心。
一個兩個的,就不能夠好好過嗎?都經歷生死了,還有什麼說不得的呢?
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幾乎在某個瞬間,到了嘴邊就要脫口而出,卻在看到蕭逐野不經意間投來的眼神時,猛地停住。
狐狸眸子微微一眯,寧野狐嗤笑一聲,“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時候差不多了,就趕緊換個藥。”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兩個白玉瓷瓶往床上丟去,“一個內服,一個外敷。”
蘇檀伸手接過,“多謝。”
“哼。”寧野狐輕輕哼了一聲,“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我命硬,人家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我命不由我不由天,全靠你們別折騰。”
他明說不了蘇檀,還不能夠含沙射影兩句嗎?
而且,蕭逐野這個人,也的確該罵。
好好的一個男人,動什麼心?惹出一攤子破事。
他現在當真是後悔死了一時心軟沒有在最開始時就用最乾脆利落的法子給蕭逐野解了蠱;也恨自己當初看到蕭逐野半死不活的模樣時,告訴他其實人應該直面自己的七情六慾。
如今倒好,老師是他,大冤種也是他?
這麼一想,寧野狐覺得他上輩子不僅是和蘇檀有仇,只怕是和蕭逐野也不會有好事。
他懊惱地撇了撇嘴角,轉身往旁邊的貴妃榻上一躺,雙腿一翹,眼睛一閉。
主打的就是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他可不會承認是自己累了。
對於寧野狐無聲的反抗,屋裡的二人自然不會看不懂,但是……既然是無聲了,那就假裝聽不到好了。
蘇檀這邊剛剛給蕭逐野上好藥,外面的房門便被敲響。
蘇檀看了一眼“蛄蛹”了兩下,接著用袖袍將自己整個腦袋都包住的寧野狐,確定他不可能去幫他們開這個門後,便自己起身前去。
門口站著的,是蘇柏和邱青兒。
蘇柏昨日成親,自然不會今日就急著去大理寺,按照大雍律法,官員明媒正娶可以享有三日休沐的權利。
“怎麼樣了?醒了嗎?”蘇柏壓低聲音詢問,目光朝屋裡看去,邱青兒也跟著猛地點頭。
他們都記得昨天夜裡太醫說今日卯時左右人估摸著就會醒,所以這會兒也就掐著點的過來了。
蘇檀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醒了。”
她剛回答完,屋裡便傳來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大哥進來吧。”
貴妃榻上的“蛄蛹者”聽到這一句忍不住撇嘴罵罵咧咧,“還大哥,還喊的這麼殷切,自己這口氣都不知道能不能掄圓了。”
蕭逐野的確是虛弱的。
他臉色蒼白,人也只能夠躺著。
寧野狐的藥效果好是好,但是有一個弊端就是用著難受。
蘇檀不清楚,蕭逐野作為他的手下“常客”自然是知道這點的,但他卻也沒有說。
眼下這內服外敷雙管齊下,怎一個“難受”了得。
可不就是如“蛄蛹者”所言,氣兒都有些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