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請說!”徐大人眼睛都亮了。
其實在寧王府的時候,他就也開始在內心焦灼此事,將百姓們從原本住的地方轉移出來是一件大事,可如何將他們安置則是另一件更大的事情!
畢竟他不可能讓所有的百姓來到乾州城裡淋雨。
可他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說了,他更怕自己說了之後,那一位會有更多的顧慮,原本答應好的事情也就此反悔。
如今聽到蘇檀的話,怎能不歡喜激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顧不得馬車的高度,起身朝蘇檀彎腰作揖,“若姑娘能解此燃眉之急,姑娘與王爺對乾州百姓便是再造之恩。”
蘇檀也沒有想到居然會讓這已近乎天命之年的老大人如此對待,當即也跟著起身,“徐大人言重了,徐大人心繫百姓,蘇檀自當盡綿薄之力,只是這法子,還需要徐大人出面才行。”
“無妨,只要有讓百姓們有安身之所,便是豁出我這張老臉去都行。”徐大人拍了拍胸口,一臉的大義凜然。
蘇檀點了點頭,當即拍了拍馬車車壁讓其停下,接著將車窗推開,“徐大人請看。”
此時,馬車正停在一座裝潢華美的酒樓前,徐大人定睛一看,這不就是他們今日午時還在用膳的酒樓?
“蘇姑娘的意思是,讓百姓們去住酒樓?”徐大人也不是迂腐愚笨之人,當即明白了蘇檀的意思。
“是。”蘇檀點頭。
“不行不行,村子裡的百姓大多家境貧寒,這舍家逃命只怕更是身無分文,這酒樓哪裡是他們能住得起的?”徐大人嘆了一口氣,心想這酒樓確實是好去處,但法子似乎並非是好法子。
蘇檀點了點頭,“徐大人說得不錯,百姓的確身無分文,可這個時候若是還要百姓自己出銀子,敢問府衙又在做何事?”
這句話一出,徐大人猛地怔住,“你,你的意思是,他們住店的銀子,讓府衙出?”
蘇檀眯了眯眸子,“徐大人總不能將所有的擔子都壓在寧王殿下的頭上吧?”
哪有事情都讓旁人做了,他最後來撿功勞的?或許這徐大人心裡沒有這個想法,但她不得不去計較這些。
畢竟,她也不是那麼大度的人。
“我,我知道,可是……”徐大人捏了捏手指,表情明顯變得焦慮和糾結起來。
“徐大人可以慢慢想。”事情到了這一步,蘇檀反而也不急了,畢竟沒有做好前面的準備工作,後續要想做好此事那便是白搭。
她也知道這私自動用朝堂沒有籤批的銀子會有掉烏紗帽的風險,別說徐大人,只要是人都會糾結。
好在,徐大人給出的答案沒有讓人失望,甚至比蘇檀預料的時候還要快上一些。
“蘇姑娘都願意為這百姓如此奔波,我自詡是乾州百姓的父母官,若是此刻因為頭上的烏紗帽而瞻前顧後,只怕我死了都沒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徐大人深吸一口氣,“這住酒樓的銀子,府衙願意承擔。”
說道最後,徐大人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
哪怕是要把府衙裡的銀子都拿出來,哪怕是最後要掉腦袋,只要能夠救下這一城百姓,他也願意!
蘇檀見徐大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便也知曉他心裡的擔憂,當即道,“徐大人也不必如此緊張,或許用不到你想象中那麼多銀子。”
徐大人蹙眉,“兩千多百姓,若等災情過去,少說也得四千兩。”
之後他還得準備災後重建的銀子……
“徐大人忘記了嗎,這些酒樓你可是和他們都曾經打過交道。”蘇檀指向對面的酒樓,“這些掌櫃的為人處事,你該大致瞭解一些罷?”
徐大人點頭,“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