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在府裡知規守矩的人,第一次沒有朝蕭逐野行禮,而是奔向床榻。
怎麼回事?
自己不是才走了一會兒嘛?
為何會出現這般變故?
她不是說會等自己帶著三殿下回來給她主持公道嗎?
她這個樣子,還如何主持公道?
春琴說咬傷蘇檀的那毒蛇乃是五步蛇,不要一炷香的時間,人就會命喪黃泉。
但是她不信,她連那次溺水都能醒過來,這次也一定可以。
是了,還有殿下,殿下還在!
秋蟬有些慌不擇路,又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的,轉頭看向蕭逐野,“殿下,夫人她沒事了對吧?”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質問。
一股,她自己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的憤懣。
蕭逐野並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盯著床榻上的人兒,最後還是蘇柏主動開口和秋蟬說明了情況。
秋蟬聽罷,整個人長舒了一口氣,仿若溺水的魚回到池塘,卻也終於支撐不住軟了膝蓋。
淚水,奪眶而出。
她雙手合十,虔誠地朝老天爺道了謝。
“邱青兒在哪裡?”終於,蕭逐野說出了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彼時的邱青兒,正從榻上醒來,一覺好睡到此刻,眼下是說不出的舒服,卻也莫名地感到睏倦。
“安樂。”她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現在什麼時辰了啊?”
“已經酉時三刻了。”安樂掀開簾子,“側妃娘娘可要起來了?”
“起來吧。”邱青兒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今晚的宴席準備好了嗎?要給殿下接風洗塵呢。”
“已經準備好了。”安樂頷首。
她今日一回來,就一直被安排在院子裡的小廚房裡準備此事兒。
說來也讓她哭笑不得,自家主子雖嘴上說著不信檀夫人之言,但今夜讓她們準備的晚膳,又分明就是上回檀夫人告知的菜式。
但是此事卻也還不急。
“側妃娘娘。”待得喜樂將邱青兒扶將到銅鏡前,安樂再道:“殿下回來前,我們可要去含光院走一趟?”
“去含光院幹嘛?多晦氣啊!”邱青兒撇了撇嘴角,有些不樂意,但很快她又突然想起什麼,連頭都不必梳了,“啊啊啊啊,我忘了,快,去含光院……”
她提起裙襬,臉上多了幾分驚慌失措。
蘇檀那小賤人,不會還跪著吧?
這可不行,這次既然沒有將她順利趕出去,此事便不能讓蕭逐野知道了。
然而,不等她走出去,房門突地被人在外一腳踹開。
緊接著一道森冷的聲音順著傍晚的涼風鑽入,“晦氣?!邱青兒,我要你給檀兒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