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兒!”在蘇檀睜開眼睛的剎那,蕭逐野幾乎健步如飛。
蘇檀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光明,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真的沒死?
而且回到了這個噁心的世界?
哪怕是之前帶著一股子要將蕭逐野這個狗男人弄死的決心,可真看到這張熟悉的臉的那一刻,蘇檀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下意識的,她想將身體往後挪。
可不等她動作,一股鑽心的疼痛便直直地從四肢百骸傳入神經,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瞬間飈了出來。
“別動!”一道帶著幾分嚴厲的聲音從她耳畔傳來,“不想再皮開肉綻,你就乖乖地躺著。”
乖乖地躺著?
蘇檀覺得這句話有些諷刺。
她就是因為事事太乖了,所以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被蕭逐野如若棄如敝屣,被蕭問鼎玩弄於股掌之中,被人懸掛於半空之中,被無情的鞭子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身上……
此時此刻,蘇檀很想來上一句“去尼瑪的,老子受夠了!”
可她卻又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救了自己的人是誰,自己的命被誰握在手中。
於是乎,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朝自己“惡狠狠”出聲的人,然後將目光投向了他身後神色複雜的男人,眼睛動了動,淚水便出來了,“爺,是你那?妾,妾……這是在哪裡?妾不是在做夢吧?”
“檀兒。”聽到蘇檀呼喚自己,蕭逐野內心瞬間湧起一股滾燙,上前一把握住那試圖想要抓住什麼的手,“不是做夢,你回來了,別怕,回家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握著那隻纖細的手,將其貼上自己的臉頰,輕輕摩挲了幾下,試圖想要讓對方安心。
可也只有蕭逐野自己明白,或許他要的不僅僅是蘇檀的安心,更是要讓自己相信,這個人兒,醒來了。
寧野狐在一旁瞧著,只覺得眼前這一幕有種說不出的礙眼。
啥玩意兒這是?
病人不把自己當病人,正常人不把以及當正常人?
這個時候病人不該趕緊聽大夫的話,好好的躺著;正常人不該老老實實退到一旁,把位置讓出來給大夫再診斷清楚嗎?
“咳咳……”於是乎,秉持著職業操守,寧野狐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一下這兩個“目中無人”的人。
蘇檀乜了這人一眼,沒有理會他。
說實話,她睜開眼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蕭逐野,而是寧野狐。
沒辦法,這張妖媚橫生,雌雄莫辨,最最關鍵是曾經害得她禁足的臉,她就是看不到,想記不住都難!
她也沒有忘記秋蟬和自己介紹過他的身份——所以,她這條命十有八九就是他給拉回來的。
不是她不識好歹,還恩將仇報,而是如果以後她的日子還跟之前毫無掌控之力的話,還不如就這樣一了百了算了。
蕭逐野顯然也是很不滿意眼下這情形被打斷的,在他看來蘇檀既然醒了,那便代表一切都已經無礙,剩下的只消得好好調養就好。
而這個是個,寧野狐這個人應該自動消失,而非還現在這裡彰顯自我存在。
兩個人雖然誰都沒有說話,但不代表意思就傳遞不出來了,而偏偏寧野狐又是個察言觀色的,氣得差點兒掉頭就走,可到底,他告訴自己是個大夫。
大夫是不能夠跟兩種人計較的——
一種是腦子有問題;另一種就是身子有問題。
而正好,今日個兩個都湊齊了。
深吸一口氣,寧野狐磨著後槽牙開口,“三殿下,可否容在下給夫人再探查一下脈象?”
該說不說,蘇檀這醒得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