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待楚南風了結了江南諸事,應該立刻和蕭娘子去尋找血祭菩薩。但是巫山派遭受黑羽圍攻,情勢危急,他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而且這個訊息還是蕭娘子自己送過來的。只因韓岐在信外給她捎了一句話:此番只要她能將楚南風帶回巫山,就準她重回師門,既往不咎。如果她願意,甚至還能重新被擇選為起雲峰下一任掌峰人。
蕭娘子在意外和欣喜之餘,又不禁聯想到,兩年前楚南風也是這般成功重回了神女峰,還被破天荒地再次確立為神女傳人、巫山派未來掌門。想來,這其中定然也有類似的緣故。
不過,神女能為了什麼事而有求於楚南風呢?
以她老人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本事,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麼?
辰兮也有同樣的疑惑,不過她比蕭娘子想得更多。楚南風回到神女峰的時候,雖然身中十年生死蠱,但絲毫沒有性命之憂,可以說他這一生只要不再見到自己,就與常人無異。
但是神女將他重新確立為繼承人之後,反而動手削去他半身血肉,令他只剩幾年陽壽。而且,若非有林玉兒的靈丹妙藥,楚南風在這僅剩的幾年時間裡,也會形同廢人。
神女竟會將巫山派交給這樣一個朝不保夕的人麼?
按正常的道理,如果神女有意幫楚南風祛蠱,就不該考慮將他作為掌門人選。相應地,如果已經確認了他要執掌巫山派,那就應該千方百計阻止他再去解什麼蠱毒。
但神女的做法卻剛好相反...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定有一件令神女十分為難之事,恰恰只有楚南風能替她辦到。
而且這件事,哪怕楚南風武功盡失、命在旦夕,也能辦到。
這就有意思了...
辰兮一手支著腦袋,有一搭無一搭地想著這件事。
近來她總是覺得很疲累,不想說話,也不想思考任何問題。
但她經年累月接受嚴格訓練的腦袋卻不肯放過她,總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將一些陳年舊事進行編織。
哪年哪月,在什麼地方,聽過一句什麼話...這些畫面時常蹦出來,她越放鬆,越懶得思考,它們蹦得就越歡。漸漸地,片段就連成了線,又織成了網...
有些線索看起來毫不相干,但實則都指向了同一件事。
這件事好像一個龐然大物,隱隱約約,藏在一片迷霧後頭。又好像是一幅巨大的拼圖,還少了許多塊。
總之,現在還不到謎底揭曉的時候。
辰兮也伸了個懶腰,不想了,懶得很。
...原來伸完懶腰這麼想喝酒,可惜自己沒有周尋意的先見之明啊。
回頭看見蕭娘子推門進來,手裡正拿著一壺酒。辰兮露出笑容:“蕭姐姐,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蕭娘子笑道:“你這話說的,我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將酒壺遞給辰兮,“我看你和楚師弟真是天生一對,同你們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真的很難討到便宜。”
她在桌邊坐下來,桌子上擺著一張圍棋盤,旁邊還扔著一條紗巾。
蕭娘子拿起紗巾看了看,嘆道:“這東西越發不頂用了,到了前頭鎮上買一個帷帽才好...你這雙眼睛露出來也很要命。這幾日索性就呆在船艙裡,不要去外頭了,窗邊最好也別去。”
辰兮無奈地點了點頭。九江航運繁忙,來往船隻甚多,要是讓對面船上看見了,難免又要惹出些麻煩來。
一個多月了...姬蘇瑤說得對,停藥之後,隨著她內力盡失,容貌復原的速度會加倍。
昨天從鄱陽湖渡口離岸的時候,她在船頭站了一會兒,雖然戴著面紗,還是引來幾個人在碼頭上拼命打聽她這艘船。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