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寂樾道:“所以你回來之後,一直在那谷底療傷?”
楊君瀚點點頭:“是,那時我行動不便,功力未復,只能先躲藏起來。不過,也因此得以探聽到許多事。你來到谷底之時,正是我療傷的緊要關頭,為免功虧一簣,就先行離開了。此後唯恐多生枝節,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這幾個月來,幸而對方未曾覺察,我才有餘力探得烏牧遠的藏身之處,總算為義父報了仇,不負他養育之恩。”
辰兮微微一驚:“你們已經殺了烏牧遠麼?”
楊君瀚道:“是,他雖也是可憐人,此仇卻不能不報。”
龍寂樾冷笑道:“楊少俠真是個善心人。不過,你說當時行動不便,卻是如何將百斤重的石塊運上懸崖,在半空搭建了一座石屋?還請楊少俠賜教。”
楊君瀚躊躇半晌,苦笑道:“你還真是一絲疑點也不肯放過,關於這個...我無話可說。”
龍寂樾道:“那就說說,你此刻身上還剩下幾成功力?這又是怎麼回事?”
楊君瀚閉緊了嘴巴,但是額頭已有細汗滲出,臉色也越發青白。
辰兮觀其面色,又回想方才動手時他身手遲滯、氣息紊亂,似有中毒之症,卻又不全然像。她素善用毒,卻一時看不出所以然,心裡已有十分不好的預感,楚南風這副僅剩一半血肉的身軀,實不知已壞到何種地步。
可是,他們不久之前還一起斬殺了烏牧遠,他不可能虛弱至此。
忽然,辰兮心裡如電光火石般閃過四個字:迴光返照!
如果楚南風是用了什麼方法,使自己功力大增,而時辰一過就油盡燈枯,虛耗而死,倒是正符合眼前的情形了。
一念及此,辰兮慌忙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這一扶之下,更感到他虛軟無力,整個身體輕飄飄的,竟沒有多少重量,頓覺心中一痛。
龍寂樾見此情景,聲音更冷:“怎麼,還是無話可說麼?”
楊君瀚搖了搖頭。辰兮猜想他是要給自己留一些體面,既然他不願當著龍寂樾的面說出,自己就將他帶去無人之處,細細地問,再檢視他的傷勢,或許能找出救他的法子。當下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讓我先帶他去療傷!”
龍寂樾看著辰兮:“你是否記得,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辰兮蹙眉道:“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感到身旁楊君瀚似乎也要開口,目光一凜:“你也閉嘴,快跟我走!”
龍寂樾握緊了劍柄,臉色鐵青,冷笑道:“好,很好。”
便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飛奔而至,張錚翻身下馬,看見楊君瀚先是一怔,卻來不及有任何表示,只轉頭向龍寂樾急聲道:“稟掌門,康鐸前去洞庭找秦卓然,卻在鶴冠橋上迎頭遇見了,秦卓然率十餘名虎子歸來,這些虎子又各自帶了手下,共有數百人。但他們這一路上接連遇襲,損傷不少,眼下只剩得一半。眾人正待休整,豈料又突然有大批人馬圍攻過來,已經交上了手,眼下情況極是兇險,請掌門速速決斷!”
龍寂樾變色道:“鶴冠橋距此不遠,怎麼秦卓然未接到龍印,便擅自回來了?速帶我去!”隨張錚跨上馬背,再不回頭看一眼,一勒韁繩疾馳而去。
辰兮聽到這訊息,也是一驚,不知姬蘇瑤又玩什麼把戲,和楊君瀚對視一眼,均是心知肚明。
辰兮心裡著急,忙扶著楚南風往竹林方向去。驀地斜旁一道灰影飛掠過來,一把按住她肩頭,將她身子硬生生扳了回來。
那人收了粗糙的手掌,笑眯眯地道:“小女娃,幾日不見,急匆匆地要去哪裡呀?”
辰兮看清了來人,忙道:“黎前輩,您且放我一放,我有急事!”
“你的事兒急,老夫也不是閒人!”黎元修晃悠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