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與落魄,反倒透著股子灑脫不羈、隨性自在的豪邁勁兒。還不忘扭頭,笑眯眯看著軍士,客客氣氣說道:“勞煩軍爺,給我鬆鬆綁,這般去見爺爺,怕是失了禮數,讓他老人家怪罪吶。”軍士依言,解了繩索,百里東君這才施施然,大搖大擺朝正廳走去。
正廳裡,氣氛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微妙得緊。百里成風被鐵鏈捆得嚴嚴實實,雙膝跪地,往日威風八面的世子爺風采蕩然無存,只剩滿臉的憋屈與憤懣,活像只鬥敗的公雞,狼狽至極。溫壺酒坐在一旁,嘴角噙著一抹憋不住的笑意,雙肩微微抖動,努力憋著不笑出聲,那模樣,像極了偷腥得逞的貓兒。溫珞玉坐在另一邊,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仿若墨染,滿是擔憂自家兒子的焦急,又有對丈夫處境的不悅,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角,眼神不時瞥向門口,盼著兒子快來。
“兒媳吶,我就稍稍懲戒下這混小子,給東君出出氣,你可別往心裡去,氣壞了身子。”百里洛陳瞥見溫珞玉神色不佳,聲音放緩,和聲細語解釋道,那眼神裡透著幾分對兒媳的憐惜與愧疚,仿若長輩安撫受驚晚輩。
“兒媳明白,多謝父親關懷。”溫珞玉聞言,起身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神色稍緩,可眉間憂慮仍未散盡。
“父親,這成何體統啊!兒子我兢兢業業打理侯府,不敢有半分懈怠,您這般作為,讓底下人咋看吶!”百里成風憋紅了臉,脖子青筋暴起,扯著嗓子叫嚷起來,似要把滿心委屈與不甘吼出來。
“體統?”百里洛陳猛地一拍桌子,“砰”一聲巨響,仿若平地驚雷,桌上杯盞都跟著顫了顫,酒水濺出,洇溼桌面。“我當年白手起家,一窮二白,身無長物,靠著這一身血肉,在屍山血海裡一刀一槍拼殺出個鎮西侯之位!那會兒,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哪有閒心琢磨什麼體統、規矩?如今富貴了,日子安穩了,你倒跟我扯這些臭氧層子,簡直放屁!”話語間,滿是往昔崢嶸歲月沉澱的霸氣與對兒子這番說辭的不耐,每個字都仿若裹挾著當年戰場上的硝煙味兒。
“父親大人,這些日子,我把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諸事順遂,沒出半分差池,庫房充盈,軍士操練有序,外交內政皆穩,您這不分青紅皂白就……”百里成風還想再辯解幾句,可觸及百里洛陳那仿若利刃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剩滿心不甘在胸腔裡橫衝直撞。
恰在此時,百里東君邁進正廳,瞧見主位上的百里洛陳,眼睛驟亮,仿若尋到寶藏的孩童,滿心歡喜,像只歡快的小鹿般飛奔過去,親暱喊道:“爺爺,您可算回來啦!這些日子,孫兒可想您想得緊吶,天天盼著您吶!”
百里洛陳神色瞬間柔和,仿若春回大地,冰雪消融,滿是慈愛寵溺,伸手拉過百里東君,左看右看,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嘴裡唸叨:“哎呀,我的乖孫兒,在外面闖蕩這一遭,沒吃苦頭吧?玩得可還盡興?要是有人敢欺負你,爺爺定饒不了他!”語氣輕柔得像春日微風,和對百里成風的疾言厲色相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形成鮮明反差。
再瞧一眼跪地的百里成風,百里東君嘴角上揚,眼底閃過一抹促狹,調侃道:“喲,這不是往日威風凜凜、八面玲瓏的鎮西侯世子爺嘛,咋今日也落得這般‘獨特風光’模樣,被鐵鏈鎖著跪在這兒啦?莫不是犯了啥天條,惹得爺爺動怒咯?”那模樣,要多促狹有多促狹,活脫脫像個看笑話的機靈鬼。
“東君。”一道溫婉如潺潺溪流的聲音傳來,百里東君忙轉身,瞧見溫珞玉,忙不迭整理衣裳,恭恭敬敬行禮,喚道:“母親!您別憂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此番出去,收穫頗豐,待會兒細細講與您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溫珞玉細細打量著百里東君,眼中滿是欣慰,仿若瞧見春日抽芽新苗,不住點頭,眼眶微微泛紅,那是擔憂過後的釋然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