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將虛雲過往經歷的畫面傳送到桑榆的大腦裡。
原來,虛雲小時候家庭並不幸福,他有一個終日酗酒打人的爹,為了救被打的母親,他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爹,沒過多久母親也病亡。
他將一切都歸咎在自己身上,認為這是他的報應。
後來他便出家了。
但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結,從此以後,他再也沒和任何人動過手。
除了今天。
桑榆看完深嘆一口氣。
虛雲也太想不開了。
在她看來,他父親的死並不是他直接導致的,是酒醉撞到石柱,虛雲卻鑽牛角尖認為是他的錯。
這樣,怎麼成佛呢?
她正準備下床去看看,系統忽然之間又說了一句話。
讓她眼神一亮。
屋內,虛雲平躺在床上,只覺自己眼前一片混沌,似有濃濃的火燃燒著,不復清明。
過往的畫面浮現,他腦中傳來一陣陣劇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虛雲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滴滴直落。
他踉蹌著走到蒲團上,盤腿打坐,開始摒氣凝神。
這一夜,兩人都沒睡。
翌日清晨,天光暗淡,虛雲起身,他看了眼緊閉毫無動靜的內室門,最終什麼都沒說,邁著沉重的步伐出去。
已經錯過了早課的時間,虛雲挑著木桶,走著長長的階梯,去山中央的溪流處取水,山上用水不便,桑榆已經向他抱怨好幾次房中的水不夠用。
這些雜事不能用不著他去做,自有小弟子負責挑水,不過他今日思緒煩雜,藉著長長的山路正好可以舒緩紛亂的內心。
虛雲來到河邊,彎腰取了兩桶水挑回去,桑榆嬌氣愛乾淨,他特意取了上游的河水。
將兩桶水挑回去,倒入大缸後,再次提著空桶下山來去挑水。
屋內的門一直緊閉著,桑榆似乎一直沒醒?
再次裝滿水,他準備離開,目光瞥見地上,突然流出了一抹血紅的水。
虛雲撿起血水旁的手帕,粉色桃花,樣式十分眼熟,有人拿這個替他擦過身上的衣服。
虛雲心中一動,麻木的心,微微蕩起了漣漪。
這是桑榆的。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尋著手帕被風吹過來的蹤跡,往溪流的下游走,走了約莫半刻鐘,在視野的盡頭,地上倒了一個人影。
豔麗多彩的絳色衣裙,隨風蕩起搖曳的弧度,纖細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虛雲快步走過去,正是本該在山上的桑榆。
她面色蒼白,唇上無一絲血色,像是死去一般。
虛雲心臟倏地收緊,他俯身動作僵硬探了她的鼻息,幸好還有呼吸。
接著,又搭上她的手腕為她診脈,眉頭深深蹙起。
和上次一樣的症狀。
甚至更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