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散開。
“劉蛟,不,獨孤應蛟,你真以為一切都如你所見那般平靜嗎?你以為大秦就會永遠昌盛下去嗎?”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獨孤應蛟的心。
獨孤應蛟皺起眉頭,他的心中警鈴大作。他警惕地看著陰麗華,說道:“陰麗華,你莫要胡言亂語。大秦如今國力強盛,陛下聖明,百姓擁護。你若是還想煽動什麼,休怪本將不念舊情!”
陰麗華的話如同尖刺一般扎進獨孤應蛟的心裡,她幽幽說道:“你弟弟現在困在阿勒楚喀,那是九死一生的絕境,你難道就不恨秦皇嗎?你本是劉漢宗親,卻被大秦逼迫著改了姓氏,這種恥辱和怨恨就這麼輕易能被忘卻嗎?”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又似有蠱惑的力量。
“現在大秦軍隊正在與烏桓和藁離作戰,這可是天賜良機啊。”陰麗華的聲音微微顫抖,滿是激動地繼續訴說著,“你看,關中兵力空虛得很。安西軍遠在沙西,遠水解不了近渴;扶風軍駐紮在武威,鞭長莫及;無當軍在高原維持統治,無暇東顧;蜀軍更是遠在西南邊陲。而尚武軍、河東軍、太武軍分散在大秦四方坐鎮,難以迅速回援。”
她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只要劉蛟你想辦法哄騙朔方軍南下咸陽,這一路必然暢通無阻。到時候就能直搗黃龍,一舉殺了秦皇贏復。秦皇一死,天下必定大亂,那漢室復興的機會就如同破曉的曙光,就在眼前了啊!”
獨孤應蛟聽著陰麗華的話,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
一方面,弟弟獨孤傀被困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那是他的至親,他怎能不心疼,不怨恨秦皇沒有更好地保護大秦的子民,讓他的弟弟陷入如此絕境。他身為劉漢宗親,曾經的姓氏被剝奪,被迫改姓獨孤,這確實是深埋在心中的一根刺。
可另一方面,他也深知大秦如今的強大並非偶然。秦皇贏復統治下的大秦,百姓的生活總體上是安定的,雖然賦稅不輕,但也能勉強溫飽。
而且,大秦的軍隊紀律嚴明,戰鬥力強大,一旦他真的按照陰麗華所說的去做,萬一失敗,那不僅是他自己的死路,還會連累朔方軍的眾多將士,更會讓無數無辜百姓陷入戰火之中。
他在營帳中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雜亂,像是一個迷失在十字路口的行者,不知該何去何從。
獨孤應蛟緩緩地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中彷彿包含著多年的滄桑與釋懷。
他沉穩地說道:“陰麗華,往昔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大漢的時代就如同那落日餘暉,已然消逝,如今這天下是大秦的天下。即便我弟弟真的遭遇不幸,那也只能說是他的命運使然。”
他的目光中透著一種堅定與豁達:“我獨孤應蛟,儘管曾經是漢室宗親,但我更明白這天下太平是多麼的來之不易。這些年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好不容易迎來太平盛世,這是全天下人的幸運。我們不應輕易去破壞這份安寧。”
獨孤應蛟挺直了腰背,一臉嚴肅:“我承蒙秦皇的隆恩,得以擔任朔方軍將領,這是對我的信任與器重。秦皇待我不薄,我又怎能背叛我的恩主呢?陰麗華,你還是離開吧,現在是大秦的時代,我們都應該接受這個事實。”
陰麗華聽到獨孤應蛟的話後,沉默了許久許久。營帳裡彷彿被一種壓抑的靜謐所籠罩,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隨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那聲音像是無奈的嘆息,又像是對某種希望破滅的感慨:“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不過我還是想嘗試一下。畢竟,這是我為漢室所能做的最後掙扎了。”
她的眼神突然一轉,像是又有了新的計劃,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那換種方式吧,我和劉秀育有一女。我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