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燒殆盡,若有人私藏被發現,抓到就是死,你為何還留著?”
“奴婢不是那不知報恩的豬狗。”汪直道:“受了王公公的恩惠,即便死也要報答!”
他所指的便是曹吉祥等人了。
當時王振得勢時,曹吉祥等人全都是附庸,結果王振一死,他們立刻就投奔了朱祁鈺,朱祁鈺退位後,他們又趕緊投奔了朱泰野。
朱祁鎮摩挲著攀胸,看著汪直道:“你方才想說什麼?”
“陛下還記得北周武皇帝嗎?”
門縫裡吹來了一陣東風,讓朱祁鎮感受到了些許冬天的涼意,他握緊了攀胸:“什麼意思?”
“陛下!”汪直抬起頭來,腫脹的眼中彷彿有種魔力:“大司馬晉國公宇文護權勢傾天,連弒三帝,古今未有。武皇帝宇文邕雄才大略,徐徐圖之,放鬆其警惕,終在含仁殿擊殺逆賊,清除其黨羽。奴婢不才,願做陛下之陳泉!”
朱祁鎮渾身一震。
他此刻的處境,和宇文邕當時是何其相似!
朱泰野和宇文護都是皇室宗親,又都是立了戰功的赫赫功臣,包攬了朝中大事,幾乎和當初的情況一模一樣。
而汪直提到的陳泉,則是宇文邕手下的宦官。
建德元年(572年),宇文邕說太后喜歡喝酒,請求宇文護進到含仁殿宣讀《酒誥》勸解太后。宇文護信以為真,進到殿裡,正讀的起勁之時,宇文邕舉起玉珽,在他腦袋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宇文護當即跌倒在地,頭暈眼花,宇文邕便忙令宦官何泉用刀砍殺,但那何泉心慌手顫,連砍幾刀都沒有擊中要害,最後還是他弟弟宇文直出來,砍死了堂兄宇文護。
“那朱泰野狼子野心,與宇文護皆有不臣之心。”汪直低聲道:“奴婢願為陛下分憂,擊殺此僚,還政於陛下!”
朱祁鎮臉色頓時通紅起來,凝目看了他許久,手腳因為緊張而繃的筆直,似乎下一刻就要下定決心,但又立刻委頓下去:“朱泰野權勢滔天,豈是那麼容易便能誅殺的。”
“陛下!”汪直磕了一個頭道:“奴婢聽說,朝中仍有不少人對朱泰野心懷不滿,只是礙於陛下,隱忍不發。”
朱祁鎮想起了之前的王直和今天的王文,內心有些動搖了起來。
“陛下,當日朱泰野進京之時,東直門的陶瑾和安定門的劉安雖然放他進京,但其他五門守將卻仍是緊守大門,只等郕王指示。只是郕王猶猶豫豫,心念不停,延誤了時機,才使得朱泰野進了紫禁城。後面那五門守將雖有封賞,卻遠遠不及陶瑾和劉安等人。”汪直眼中有一絲光:“奴婢聽說,朝陽門守將朱瑛對此頗有微詞。奴婢願身犯險,以忠孝之大事說之,亦請陛下以高官厚祿利之,只等時機,便可對逆賊行加以戮!”
朱祁鎮力氣又恢復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面,猛地站起,臉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你......用何計策?”
“可言太后病重,召朱泰野前來探病,等他近前之時,兩側護衛必會退下,屆時陛下可效武皇帝之舉,以力擊之。”汪直臉也變紅了,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道:“朱泰野一死,他的那些黨羽沒有頭領,必然大亂。屆時陛下即刻命朱瑛等人接管京師,便可穩定軍心!”
朱祁鎮呼吸急促,閉著眼睛想了許久。
汪直這個計策和當初宇文邕之法如出一轍,似乎真有可行之處。
睜開眼睛,朱祁鎮盡力調整了一下呼吸,等聲音平緩後才道:“可朕深處神宮,出入都有人看守,要如何與朱瑛互通有無?”
汪直慢慢直起了背,跪在地上,直視著朱祁鎮腰上的兩個佩玉:“曹吉祥等人對奴婢並無戒心。而每月逢五之日,京營需操練一日,那朱瑛也在其中,屆時要用到御馬監的馬,奴婢便可進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