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神情肅然,慎重地說道:“陛下放心,微臣定會傾盡全力幫助陛下。”
“有太傅此言,朕儘可放心了。”月流雲點頭道。
至於這個人究竟是演技超群還是真心實意,她也不好判斷,姑且……先信他一回吧。
只是他著實有點太聰明瞭。
月流雲思忖了片刻,又重新尋了一個話題:“太傅似乎很喜愛喝茶。”
文火慢熬,茶香四溢。
沈約自點茶到沏茶的手法都相當嫻熟,頂著這樣一副精緻的容貌,真是賞心悅目。
“陛下曾經不喜喝茶,反而鍾愛於飲酒,”沈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問道,“不知如今的陛下,可還喜愛於此?”
月流雲狀似無意地說道:“朕如今亦是鍾情於酒,朕最喜歡的,莫過於那款‘宮廷玉液酒’,太傅可曾有所耳聞?”
她直視著沈約的眼睛,等待著他的答案。
沈約一怔,面露茫然,略帶了了幾分好奇:“恕微臣孤陋寡聞,不精於酒道,竟從未聽聞過此酒。”
月流雲點頭,微微一笑:“朕隨口一說,太傅不必放在心上。”
看來,是她想多了,沈約並不是穿越者。
——
頤心殿。
案几上陳列整齊,墨塊成列,墨香撲鼻。硯臺上,墨汁點點,猶如漆黑的寶石。
月流雲捏著筆,若有所思。
她忽而粲然一笑,喃喃道:“這個人倒是很有意思。”
“你是說沈約?”南宮明燭瞥了她一眼,目光灼灼。
月流雲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對呀。”
南宮明燭冷哼一聲,皺眉道:“哪裡有意思了?”
月流雲噗嗤一笑,意味深長地看向他,有些驚訝地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從你的臉上看到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我說,小明呀,你不會喜歡的其實是沈約吧?”
他一向將自己的情緒偽裝得極好,滴水不漏,讓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可今日一見沈約,居然能從他的臉上讀出“生氣”這兩個字,可真謂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南宮明燭臉色一黑。
南宮明燭面露嫌惡,瞪了她一眼,幽幽道:“你在噁心誰?”
當然是在噁心你。
月流雲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目的達成,心中一陣快意。
她笑過之後,還是認真地回答了南宮明燭方才的問題:“我方才仔細一想,覺得沈約他沒有理由騙我,他應當的確是個忠心而又坦誠的人。忠心、清廉、正直、聰明……這些特質集結於一人身上,豈不妙哉?”
“更妙的是,他所忠的不僅僅只是南宮氏,更是一位合格的君王。”
這個一個人,真的是很有意思。
南宮明燭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依你所見,如何才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呢?”
合格的君王……
“在我家鄉,有個很有名的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月流雲平靜地說道,“‘天子之職莫大於禮,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
“這偌大的天下由君王一人治理,若僅憑一人之力,即使有通天的智慧與能力,也無法顧之全面。唯有上下相保才可使國家安定。”
月流雲望向南宮明燭。
他聽得認真,極致的容貌俊美到驚心動魄,英俊和昳麗達成一個完美的平衡,認真思考的模樣也散發著渾然天成的貴氣。
良久之後,他垂下眼眸來,神色莫辨:“所以……在你和沈約看來,朕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月流雲微微皺眉,沉默不語。
秋霜晚的事情讓她覺得,這個世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