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深的密道,微弱的光線從入口處滲透進來。
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只有南宮明燭近乎微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在通道中迴盪。
南宮明燭覺得眼前有些渙散,毒性發作,疼痛侵蝕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出口……出口……
他記得還有一處出口,是別人不知道的。
南宮千殤已經去找神醫了,靜檀也在找著救他的方法,上一世的謎題還未解開,他還有很多事情都沒做,他不能死在這……
南宮明燭的聲音低緩,似是用光了他最後的力氣,緩緩開口道:“月……月流雲?”
“我在,我還在,繼續走。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想辦法好好活著。”
月流雲自喉間傳來一陣哽咽,竭力地用手想去攙扶他,卻一次又一次地穿過,無法觸碰。
無能為力。
原來她只是一縷孤魂,什麼都做不了。
南宮明燭擠出一個笑容,強撐著自己的眼皮不闔上,虛弱地說道:“……好。”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昏暗的火光映照在牆壁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月流雲……”
“……我在。”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黴溼的氣味,讓人感到窒息,南宮明燭的步子越來越沉重。
他聲音沙啞道:“月……”
話還未說完,又咳出一大口鮮血來。
“……我在。”月流雲顫聲道。
密道狹長而幽暗,一步又一步,身後是無盡的黑暗,身前亦看不到光明,徹骨的冷意和疼痛席捲而來。
唯有一聲聲熟悉的聲音,將他從死亡和地獄的邊緣拉了回來。
南宮明燭相信。
她不會放棄他的。
哪怕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哪怕他已經煢煢獨行了兩世,但依舊有一縷孤魂陪伴著他,是他在黑暗中最後透進來的一束光。
不知過了多久。
南宮明燭扶著牆壁,抬起幾乎無法聚焦的眼眸。
眼前突然出現一點點的亮光,漸漸放大,自外界沁徹而來的寒風再一次加劇了身體的疼痛,讓他半跪在地。
月流雲眼前已經一片朦朧,顫聲說道:“是出口……”
他的髮髻不知道從何時散了開了,長髮如濃墨一般隨風暈染,渾身的氣息又如同那短暫的涼夜一般稍縱即逝,病弱的面容上生機渙散。
他用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強忍著疼痛起身。
又接著,一步一步地朝前行走。
那抹光暈漸漸放大,直至將他吞沒。
外頭寒風刺骨,肅殺而又陰沉,樹木已經脫去了夏日的繁華,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它們在寒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裡已經是山腳下,暻山離皇宮並不遠。
林中的空氣變得凝重,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凝結成冰。地面上鋪滿了落葉,它們在寒風中翻飛,發出淒涼的聲音。
恍惚間,一片晶瑩而又純白的雪花自空中飄落,它直直地穿透月流雲白皙而修長的面容,不留下一絲痕跡,歸於大地。
下雪了。
南宮明燭終於支撐不住,意識全無,闔上眼眸,倒在枯葉之中。
他長長的眼睫上覆上了青霜,俊美的面容上似是無一絲生機,蒼白而又脆弱,身體冰冷,似與紛落而下的滿天霜雪融為一體。
“南宮明燭?!”
月流雲如墜冰窟。
她一時間理智全無,拼了命地想要拉他起來,卻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恍若無物一般地穿過,如同窒息的難受與無力感。
忽而間,眼前的畫面漸漸扭曲,她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