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雲倏然離他遠了一些,深吸一口氣,神情淡然地說道:“抱歉,是我言錯,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
“……對不起。”南宮明燭立即說道。
他很快起身,一身黑色的中衣,身體因為虛弱而踉蹌了一下。
月流雲下意識地想去扶,卻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魂魄的形態。
南宮明燭這些日子看著清瘦了不少,好看的輪廓卻更加分明,黑髮披散,襯得猶如弱柳扶風的病美人。
他走到她跟前,聲音略帶一絲沙啞,從月流雲頭頂處響起,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可以解釋,但我……絕對不是不信任你。”
似是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利落地道歉,月流雲也愣神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道:“……解釋吧。”
她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平時情緒管理明明挺穩定的啊。
這時候生什麼氣,喜怒無常地像個什麼樣子……
不妥,大大的不妥。
月流雲抬起頭來,她和南宮明燭離得很近,但他太高了,這個角度才看得到他的喉結和下頜線,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卻能看見他結實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她後退一步,對上他如畫般的眉眼,眼角微揚,帶著一絲慵懶和疲憊,面色蒼白如紙,隱隱透著……死氣。
沒錯,就是死氣。
月流雲一時間心中湧現出愧疚來,眸光微動,深吸一口氣,補充道:“躺回去……再解釋吧,不要再著了涼。”
“……好。”南宮明燭低聲道。
殊不知,在他轉身之後,唇角一抹得逞的笑容轉瞬即逝,蒼白的唇微微抿了抿,眸中帶著些許溫柔。
倒也不是完全心如鐵石。
還知道心軟。
南宮明燭躺了回去。
月流雲走到他床頭邊,神情複雜地盯著他。
他微微一笑,開口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月流雲略微思忖,而後說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你身在囚牢,人命危淺,朝不慮夕。”
“……但那是未來發生的事情,我以往有關於你的夢境都是過去,而你夢見的,也是我的過去。”
“無論是天命搞的鬼,還是因為我們二人共用一體,才導致的記憶共享……那都是切切實實的記憶,人的記憶,怎麼可能會有未來。”
她低下頭注視著他,很是認真地繼續說道:“……所以,那時候我便猜想,你是不是……重生之人。”
他對一切表現得太不在乎了,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早有預料,並且很多時候都是由著月流雲的心思,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做選擇。
南宮明燭問道:“那時候就猜到了,為什麼不質問我呢?”
月流雲很是無語地說道:“因為這是好事啊,你有重生過一次的經驗,不就少走一些彎路嗎?”
“可是……你為什麼隻字未提呢?”
南宮明燭輕聲說道:“因為你很厲害,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對的。而且……我上一世都是些失敗的經驗,沒必要告訴你,反而會讓你束手束腳。”
月流雲捕捉到關鍵詞,問道:
“為什麼說是‘失敗的經驗’,上一世你用你的死亡來平定整個大郢,南宮千殤登基,宋知意也帶人掃平了赤禺部落,這有什麼可失敗的?”
說到這裡,南宮明燭面色沉了沉,說道:“因為……上一世的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他忽而坐了起來,伸手拿起紫黑色的狐裘給自己披上,鄭重地望向月流雲,說道:“你可知……系統和天命為何非要救下我嗎?”
月流雲心下一動,問道:“為何?”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