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密林森然,漸漸月出,江面被映出柔和的粼光,扁舟急行。
柳澤音往後靠了靠,沉聲道:“抱歉。”
“……這是她的意思嗎?”尹允又艱難地問道。
柳澤音輕輕點頭:“是的。”
尹允閉了閉眼,笑得苦澀而又難過,面色蒼白如紙,嘆道:
“好,那我……明白了。”
——
皇宮。
南書房。
早朝之後,夏若至和楚時清被傳喚到南書房中。
“微臣參見陛下。”
南宮明燭身著尊貴的黑金長袍,金線繡著飛龍,正仰頭望向窗外的日光,露出毫無瑕疵的俊美側顏,神色卻低沉陰冷道:
“起來吧。”
早朝時,分明已經到了內憂外患之際,眾臣卻依舊為了幾日之後的傳臚大典能否牽扯到自己的利益而爭吵不休,個個懦弱無能,不堪大用。
南宮明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走到他們二人身前,道:
“赤禺三十八部虎視眈眈,大軍正在集合,隨時有攻入的趨勢,朕命你們二人前往梧州鎮守,可有異議?”
夏若至和楚時清對視一眼,立即道:
“微臣遵旨!”
方才他們幾位將軍幾次上奏對邊境一事的看法,都被其他朝臣的聲音衝了下來,簡直令人窩火。
他們二人早就知曉了邊境的情報,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拳腳,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
南宮明燭定定地望向他們,神色是他們從未見過鄭重,彷彿與平日裡那個漫不經心的帝王截然不同。
他沉聲道:
“梧州的情況很是複雜,具體情況,朕會詳細告知。”
“你們要記住,此戰與以往不同,甚是兇險,戰場上刀劍無眼,務必當心!”
夏若至和楚時清皆是肅然。
他們看過軍報,知道這次情況有多嚴重,赤禺定然不會像之前一樣各部落各自為戰,而是會趁大郢內憂外患之時,大舉入侵。
此戰定然比他們之前經歷過的所有戰鬥的兇險。
楚時清領命之後立即便離開前去準備。
夏若至則留了下來,恭敬地朝南宮明燭行了個禮,思忖道:
“陛下,若微臣此次得勝而歸,憑此軍功,陛下可否答應微臣的一個請求?”
南宮明燭挑了挑眉,問道:
“何事?”
夏若至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認真道:
“微臣只願一人安,也只願一人衝破桎梏,遨遊四海。”
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南宮明燭似笑非笑道:
“七殺將軍倒是勇氣可嘉,你可知道,你所求之人是何身份,難道不怕朕因此遷怒於你?”
夏若至:“……”
那您老人家倒是遷怒啊。
也不知道是誰,不僅特許他一個外臣可以進入尚賢宮,還跟沒事人一樣,這會兒倒是想起來那是你的妃子了?
要不是您如此表現,他怎麼敢賭上他和秋霜晚的性命,僅憑一個軍功就如此膽大包天?
南宮明燭則是探究般地盯著他,若有所思。
……如果他知道,現在的秋霜晚其實根本就是來自異世之人,他會作何反應?
他所說的安好和自由,應該是對著原本的那個秋霜晚的。
等這一切都結束,真正的秋霜晚就會回來。
那他所說的這些,南宮明燭自然能夠應允。
“朕答應你。”
夏若至眼中滿是決心和毅然,感激地朝南宮明燭又行了一禮,繼續沉聲說道: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