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真的很厲害。”
月流雲輕聲道。
“你也是，”宋知意清理了一番前方的枯枝，含笑回眸，認真道，“我聽賢妃娘娘說，你要參加科考，這很了不起。”
“多謝。”她彎了彎眉眼。
在這一瞬間，月流雲突然很慶幸，自己能來到這個世界，認識這麼多鮮活真實、有血有肉的人物。
昔日紙上見聞與感盡數化為現實，每個人的喜怒哀樂是如此清晰，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繞過一大片荒林，走上狹長的小路，宋知意陪著月流雲走走停停，終於臨近山頂。
風光稱不上旖旎，只是天色不早，氣候轉涼，群山起伏，爛漫如錦，微風輕拂時，依稀可聞草木齊鳴。
月流雲累得幾近虛脫，雙腿無力，汗水打進眼睛裡，眼前是虛晃晃的一片，被宋知意攙扶著才不倒下。
她抿了抿乾涸的唇，又晃了晃水袋，裡面一滴水都不剩。
“山上風大，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宋知意觀望四周道。
說罷，她便帶著月流雲來到一處避風的巨石旁。
月流雲靠著石頭癱坐下，卸下沙袋，有氣無力地揉著痠痛的小腿，沉重得無法移動。
汗水將手心打溼，傷口傳來陣陣鈍痛，宋知意替她找來泉水清洗了下，又用乾淨的帕子進行了包紮。
正當兩人休憩時，不遠處的小徑旁突然匆匆忙忙出現一抹身影。
那人身形健碩，面板黝黑，頭髮短短的，參差不齊，又顯得野性十足。他留著絡腮鬍子，眼睛深邃，身穿黑色的長袍，急匆匆從那邊跑來。
宋知意認出了他，道：“韓總教頭?”
“卑職參見武安侯大人。”
顯然，韓教頭也沒料到宋知意會在這兒出現，立即收好手中的名冊，抱拳行禮，接著又將視線落在月流雲身上，不明所以地問道：
“……這位小姐是？”
宋知意道：“她是本侯的朋友，也是啟明將軍的表妹。”
“原來如此。”韓教頭恍然大悟，隨即向月流雲行了個禮，不易覺察地多看了她幾眼，若有所思。
宋知意道：“韓教頭這是要下山了嗎？”
韓教頭眉頭緊蹙，回答道：“卑職透過核實名冊，發覺有七名士兵不見了蹤影，正欲尋他們的蹤跡。”
不見了？
這種情況，要麼是為了逃避訓練躲了起來，要麼就是出了意外。無論怎麼說，身為總教頭都有義務去查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若無要事，那卑職就先告辭了。”韓教頭再次抱拳行禮。
他轉身離去，剛沒走幾步，卻聽遠處的山林中鳥被驚起，發出一聲隱隱約約的慘叫聲，風裹挾著過樹梢的聲音傳來。
月流雲心中一驚，連忙拖著疲憊的身子起身。
看這樣子，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宋知意身為將軍，在面對這種事時不可能置之不理。
“等等，”宋知意果然神色微凜，立即叫住了韓教頭，認真道，“……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我們與你一同前去尋找。”
韓教頭停下腳步，怔了怔，回頭頷首道：
“……好。”
三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從山頂翻過去，太陽越來越低，漸漸地，傳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月流雲頓時心生警惕。
宋知意拉著月流雲一起走在前頭，韓教頭時不時回頭窺探是否有危險。
幾人越往前走，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就越發濃烈刺鼻。待到走近一看，只見一名士兵面色蒼白地躺在血泊之中，雙眼緊閉，身體僵硬，顯然已經沒有了呼吸。
宋知意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