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簷下移,月流雲抬起眸子,四周之景映入眼簾,讓她略微有些疑惑。
木製牌匾上,金漆書寫著“浮生館”三個大字,字型雄渾大氣,牌匾下是一塊沉重的木質門扉,上面鑲嵌著精緻的銅製門環,散發著淡淡的古銅香氣。
這裡肯定不是胭脂鋪。
……罷了,可能秋霜晚覺得這個地方比較隱蔽吧,所以才讓風寧帶她來這兒。
月流雲沒有猶豫,跟著風寧進入了浮生館之中。
牆壁上爬滿了青藤,古樸而又幽靜。青灰色的瓦片,整齊地鋪設在屋頂上,屋頂兩端是優美的翹角。
風寧走到類似於廂房的門前,恭敬地低頭推開了門,作了個“請”的手勢。
月流雲收起了傘,將它立在門口。
等她走入之後,風寧突然“啪”一聲關住了房門。
月流雲:“……”
月流雲瞳孔地震。
說好的秋霜晚呢,怎麼會是他。
風寧,你耍我。
只見靠窗的地方設有一張八仙桌,桌上擺了幾樣熱氣騰騰的飯菜,旁邊是精美的瓷器和古樸的陶瓷壺,瓷壺中沸騰的水蒸氣上升,瀰漫著淡淡的茶香。
南宮明燭一身玄衣,衣襬處以流暢的金色雲紋勾勒出優雅的輪廓,髮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
他眼睛深邃,凝視著月流雲,鼻若懸樑,唇若塗丹,膚如凝脂,窗外細雨紛紛,在如此恬靜之景的襯托下,竟然罕見地像個正常人。
“坐。”
南宮明燭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茶壺,給她斟了一杯茶,又舀了一碗熱湯推給她。
月流雲見他如此平靜,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又彷彿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不由得有些發懵。
她是憑空多了一段記憶嗎?
他怎麼突然又如此正常了?
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月流雲若有所思地坐在他的對面,狐疑地打量著他。
南宮明燭道:“臨近晌午,一起吃吧。”
他神色自若,像是在訴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月流雲怔了怔。
隨即又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好吧,她也……的確是有些餓了。
她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湘州醋魚、紅燒肉、宮廷八寶粥、蓮子百合湯……都是她喜歡吃的。
這般瞧著,她腦海中突然湧現起,當初和他共用一體時,自己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報菜名時的場景,忽而唇角揚起。
兩人一齊動筷。
窗外飄著雨絲,小雨默然落在房簷上,溫順的落成一道雨幕,淅淅瀝瀝,落下寧靜的迴音。
兩人吃東西的情態很文雅,速度卻不慢,幾盤菜很快就見了底,魚骨也被月流雲剔成乾淨而又完整的骨架。
“你給的毒,查清楚了,”南宮明燭眸中閃過一絲銳利,擱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沉聲道,“此毒無解,一個月發作一次,惟有特製的解藥才可緩解症狀。”
“……否則,會有萬蟻蝕骨之痛。”
……多麼好的一款可以操控人的毒藥。
南宮明燭一定猜到了這毒是用來做什麼的,又是何人所給。
他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眸中神色莫辨,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月流雲吃飽了,放下筷子,衝他微微一笑,說道:
“放心,這個毒我並未服下。”
南宮明燭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眉梢微緩,又重新握起茶杯,漫不經心地搖晃了一下,淡淡道:
“什麼放心不放心,你的事我並不關心,只是……見你有心與我合作,這才將此事告知於你。”
啊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