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抖,摸到手上的手槍就掉落在了地上,他沒有伸出手去撿,只慢慢地站起了身,撐著發軟的腿,艱難又帶著期許地轉過了身。
在離他有三米遠的地方,那個本該被雪層覆壓在谷底的人,如今卻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
陸訣一條腿打著石膏,他身後站著幾個哈羅星士兵,身側計程車兵替他拿著撐拐,陸訣額角也有一條縫了線的疤痕,脖子上貼著紗布,一月不見,陸訣也瘦了這麼多。
陸訣故作輕鬆,對沈恙露出一貫燦爛的笑,只是都不等他說兩句話,沈恙就走上前了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站在陸訣身後計程車兵本就不認識沈恙,又看沈恙穿的是哈羅星低階士兵作戰服,自然將他歸為了同級同事。
沒想到沈恙上前來就先給他們的統領來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的聲音響徹得很,沈恙手都麻了,陸訣病白的臉色很快就浮上了紅色的指印,眾人皆是一驚。
陸訣乖乖受著這一巴掌,他甚至矮下頭將另一半邊臉湊上前去,低下聲音說:“老師,還不消氣的話,就再來一巴掌。”
沈恙就真的再次舉起了右手,可是這次手懸在了陸訣臉邊,看著他臉上浮起的巴掌印,沈恙眼圈倏地一下變得通紅了,怎麼也捨不得再來一巴掌了。
沈恙眼尾也起了潮,他最後將手掌慢慢落在了陸訣被扇的那半邊臉上,輕輕地摩挲著,“你一定要我死嗎?陸訣?”
他是說陸訣這樣做,他要傷心死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那隻手止不住的發抖,陸訣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地在臉上磨蹭著,陸訣聲音也泛了啞,他低頭看著沈恙紅潤的眼睛,輕聲說:“不會的,我們都不會死。”
沈恙紅著眼睛質問:“既然你沒……,那你這一個月去哪兒了?”
他迴避了“死”這個字眼,這個月他聽得最多的就是“死”字了。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麻煩,我們回去慢慢說好嗎?”時隔一個月,愛人的失而復得只讓沈恙想要流淚,他低下了頭,不點頭也不搖頭。
只想讓劇烈跳動的心臟緩和一些。
沈恙伸出手揪著陸訣的衣領不放,一滴淚水滾在了地上,他一頭長髮全部剪去了,露出了光潔的後頸,陸訣伸出手捧起了他的臉,將吻落在了他的眼尾,“我回來了,不要哭,不要哭。”
他輕輕地吻走了沈恙快要掉出來的眼淚,這是一個帶著安撫的,偏愛的吻。
算了,我原諒你了
那日陸訣本就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去往烏爾道峽谷的, 但是在炸藥將要引爆的前夕,他父親為他留下的那個親信突然讓人圍抓住了陸訣,然後不等陸訣說一句話, 親信就讓士兵將陸訣帶出谷底。
“統領大人,請務必帶我們的屍體回家。”親信苦笑了一下,隨後讓人帶走了他,自己轉身就重新加入了戰鬥。
陸訣奮力掙扎,只是他話都還沒說, 兩岸的炸藥就響了起來,接著厚重的雪層傾覆而來。
很快就吞沒了槍聲,他還在烏爾道峽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