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眾人在官兵混亂的時候趁亂疾行,身後追趕的騎兵陣腳已亂,只有張仲熊率領的七八名步兵還在按照軍令追趕。大約走了三四里路,張仲熊率領的步兵氣喘吁吁,汗水如瀑布般從頭上流下來。倒也並非是步兵體力不行,他們身上的步人甲足足有六十斤重,如果不是機器誰都不能連續跑很久。張仲熊和官兵們很想卸掉盔甲追趕,但是又怕鬥不過二龍山眾人,於是只能快速跑一段距離,再慢慢走一段距離。武松等人卻不敢停歇,一直盡力奔跑,與官兵拉開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張叔夜雖然在路上已經提前埋伏了幾處官兵,但是那些官兵久疏戰陣,過太平日子久了便貪生怕死,武藝稀鬆平常。再加上這些官兵一開始穿著山文甲雄赳赳、氣昂昂地等待著武松等人逃過來,只想著砍倒幾名嘍囉也能撈一份功勞,但是他們等了很久也不見逃兵的人影,便都脫了使他們感覺很沉重又寒冷的盔甲。
等到武松等人逃過來的時候,這些官兵身上沒有盔甲,如何能抵擋武松等人拼命向前的進攻?武松看他們沒穿盔甲,正愁沒地方出戰敗的惡氣,撿著嗓門大的或者向官兵發號施令的人全都殺了一遍,官兵死的死,逃的逃。
武松殺了一陣,又怕張叔夜率兵追上來,於是便不再追趕逃跑的官兵,二龍山眾人拋了官兵,繼續向梁山逃去。
二龍山眾人漸逃漸遠,又跑了一會兒,只見弦月悄悄探頭,山林寂靜無聲,冬寒又添夜寒,不知路在何方。
魯智深清點了一下人數,大小頭領都在,但是臉上身上各自帶傷。嘍囉只剩了十一名,但是他們有兩人被削去了耳朵,有兩人斷了一臂,有一人斷了一隻手。眾人臉上都是疲憊悲傷之色,魯智深看著當初山寨中的七八百人就剩下這十八人,心中十分感慨,還有些自責。
魯智深突然掄起右拳狠狠在自己的胸口上砸了一拳,嘴上喊道:“都怪灑家,都怪灑家。”魯智深打完一拳後又來打自己第二拳,武松楊志見狀趕緊拉住魯智深,魯智深曾經三拳打死鎮關西,雖然他身強體壯,只怕挨自己兩拳也要受傷,
武松拉住魯智深右臂,楊志護住魯智深身體。魯智深喊道:“你們別攔灑家,都怪灑家,如果灑家不下山跟那廝較量,我們山寨一定不會被毀,都怪我。”魯智深喊的聲音十分悲愴,漸漸有些嗚咽起來。
楊志道:“這不能怪哥哥,咱們先失地利、又在武器上吃了虧,還有那張叔夜也是一位良將,咱們敗給他們也不冤枉。哥哥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山上的兄弟炸了山寨不就是讓咱們好好的活著嗎,兄弟們還等著你帶我們回去報仇呢。”說完又揮著自己的手臂指了指大家,說道:“哥哥也可憐一下兄弟們,將他們送上梁山。”
魯智聽了楊志的話有所感悟,說道:“也是,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且留下這條性命給兄弟們報仇,將兄弟們送上梁山。那書夜倒也有些道行,排兵佈陣頗有章法,只可惜今天來的不是西北軍而是青州軍,如果來的是西北軍只怕我們都要丟了性命”
武松回道:“管它西北軍還是青州軍,等咱們去梁山借得一些兵馬來,我和哥哥一起殺回來給兄弟們報了這仇。”
魯智深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好,借得兵馬咱們一起殺回來。”
眾人聽得魯智深和武松的對話,個個精神大振,一掃疲憊和悲傷的陰霾,繼續快步向梁山奔去。
眾人剛剛轉身,只聽身後有人叫道:“都頭慢走,都頭慢走。”眾人聽見轉頭望去看見那人模樣,一個個都恨得咬牙切齒,所有人都掏出了兵器,只想生吞活剝了那喊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