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一樣一樣來吧,榕樹沒了,其他幾國的飛禽走獸都消失了大半,可一定還有其他出路。”黎恪附和道,“我們可以就按善多說的,先找狗。”
說到這些事,大家都很有一些疑惑,既然身在毛蟲國,四處是野獸牲畜,可偏偏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狗。
“怎麼會沒有?”
一直沒說話的黎三娘目光投到了姜遺光身上。
“的確,我們大家都沒有在見過真正的狗,可是……狗和狼不是差不多嗎?”黎三娘看著姜遺光,“被人馴化的狼,自然就成了狗。”
她話中含義再明顯不過。
“我好奇很久了,為什麼只有你這麼特殊?”黎三娘目光冰冷,盯緊姜遺光,問,“你到底是誰?”
姜遺光微頓, 側頭看向黎三娘:“你覺得我是誰?”
他解釋道:“我沒有被調換,你們已經從幻境覺中出來了,這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黎三娘一點點靠近姜遺光,目光直勾勾地笑, 溫柔地說道:“我要問你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你是真的。就因為你是真正的姜遺光, 我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最後幾個字說的又快又輕。
姜遺光身上的異常實在太過明顯,即便黎恪時常提點, 也無法掩飾他與尋常人相比時那股格格不入的怪異感。平日黎三娘並不在意,她見過冷情之人,生來心如堅石,不為情所動,只以為姜遺光也是如此。
這回在死劫中, 她才真正明白了姜遺光的古怪為何。
和冷情之人不同,他竟是完完全全無情也無心,世界上哪有這樣的人?
“我一直想問,為什麼只有你是狼?為什麼只有你碰到了榕樹?”
“三娘!”黎恪叫她, 卻被後者一個冷冷的眼神瞥去。
不過一個眼神, 黎恪便僵在原地,只覺得自己彷彿被某種兇獸盯上。
他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聲音又弱下來:“三娘,你又何必為難他?你明知這不是他的錯。”
“我不為難他,接下來就該是我們被為難了。”黎三娘步步緊逼, “不是他的錯又如何?世上還有一句話叫我不殺伯仁, 伯仁卻因我而死。因他而生的事那麼多,我為何不能為難他?”
“你對這場死劫到底瞭解多少?為什麼只有你不會被幻覺迷惑?”
那張平日總是帶著爽朗笑意的豔麗面龐微微扭曲。
她陷入了瘋狂中, 姜遺光卻仍舊半蹲在地面塗塗抹抹,平靜如初:“因為我沒有心,一切在我看來,都是假的,你可滿意了?”
他繼續抹去畫上榕樹的身影。
他原先以為是畫卷和這棵榕樹相互角力下旗鼓相當,產生制衡,才叫那畸形的五國能延續下去。
所以,當他們從畫卷出來後,畫卷被破壞,制衡打破,榕樹不受壓制,才會讓他們陷入幻覺。
可姜遺光在榕樹吊著的那些人皮中發現了些熟悉的面容——他似乎在十五城中見過那些人。這讓他生出了懷疑。
究竟是因為榕樹中吊著的那些人死後才能被畫入畫中,還是因為畫中的人死後,皮囊被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