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不讓出門,我便沒在意。”
騰山卻開口說話了。
“是紅月。”他望著那一輪純黑色的太陽,和明淨天空上幾朵同樣純黑色的雲朵,緩緩道,“到了夜裡,純黑色的太陽會落下,升起紅色的月亮。”
盧素:“聽著……實在詭異。”
“確實詭異,我同他們問過,只是他們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騰山笑了笑。
姜遺光沒有說話,悶聲走路。
他想到了赤月教,和自己那晚在江上面臨的詭異紅月。
此紅月和彼紅月有什麼區別?也會讓人發狂嗎?這一重死劫,會不會又和赤月教有關?
他不怎麼說話,只默默思考。那頭,盧素和騰山聊得卻歡快。
盧素心性活潑機敏,不斷追問下,騰山也一五一十答了,耐心又溫和,路上遇著附近居民,還都要問聲好。
只是,他知道得也不比他們二人多多少。
夜間倒沒什麼詭異,只有紅月、白星。有宵禁,大家都不能出去。善城家家戶戶都勤勞肯幹,官府也不欺壓百姓,是以他們衣食還算富足,只是夜裡也不會奢侈地點燈。
除此外,善城的人們對口舌糾紛格外在意,他們平日說話時要注意,入鄉隨俗,不得再隨口試探,或得罪人。否則,容易被當成惡人抓起來。
姜遺光在一邊默默聽,越聽越覺怪異。
“假如有個惡人被發現了,捉去官府感化,怎麼才能知道感化成功了?”姜遺光問,“你們是怎麼區分善惡人的呢?”
從剛開始, 他就察覺到,盧素在有意無意地避免讓他和騰山說話,而騰山的言行,亦發生了些許微妙地變化。
三人之中, 那股好似黑太陽照下黑紗似的陽光般淺薄的和睦, 忽地一下被揭開了。
露出赤裸裸、尖銳的醜惡內裡來。
“你們是怎麼區分善惡人的?只看有沒有說謊麼?”他直面著騰山, 慢慢地,又問了一遍,一雙黑漆漆的眸子, 直直看著對方。
任誰都能聽出來,他這句話中的你們指騰山和善城中的人,並不包括盧素。同他一塊來的盧素反而被忽略了。
一開始,騰山就很不對勁。
他那股全然的善意,和善城中人何其相似?
騰山同樣開了口, 死死地盯著姜遺光和盧素二人:“你們,究竟是善人還是惡人?”
這話剛問出口,盧素便機警地後退半步,警覺地打量他們:“怎麼回事?你們兩個當中難道有惡人嗎?”
騰山:“難道不是你們才是惡人嗎?滿口謊言, 心存惡念。”
姜遺光來的晚, 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麼善人惡人,但有了之前的經歷, 大約也明白了幾分。
以常人準則區分善惡,且把二者涇渭分明地劃開一條道來。善城裡,恐怕就是這樣一群完全善良的人吧?
善良, 正直, 誠信,熱情……善城裡被稱為善人的人, 都該是這樣的。
騰山是什麼時候變成善人的?他又是憑藉什麼認定自己和盧素是惡人?就因為謊言?
姜遺光道:“不論你信不信,我不是惡人,沒有說謊。”
騰山卻已經冷了臉:“惡人慣會狡辯,我不信你。”
剛說完,便立刻後退幾步大叫起來:“快來人,這兒有惡人!抓住他們!”
“他們是惡人!抓住他們!”
盧素沒想到騰山如此果斷,發現一些端倪,立刻就動手,急道:“誰是惡人?你不要胡說八道!依我看你才是惡人,惡人才會憑空汙衊人。”
她一急,眼淚又跟珠兒般滾落下。
說話期間,周邊早有人圍了上來。
善城人對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