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眾人吃夠了瓜,看足了熱鬧,頓時風流雲散。
太宰治卻出聲攔下了三島柚杏準備離開的步伐。
“柚杏小姐,我剛來這裡還有很多不瞭解的事,可以帶我四處逛逛,介紹一下嗎?”
“哈?我?”
三島柚杏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看了一眼四周已經離開的人,皺眉反問。
“為什麼要是我?”
“因為柚杏小姐是最早加入羊的成員之一吧。我聽悠提過,柚杏小姐是個非常細心溫柔的女性呢。”
太宰治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奉承的微笑,不會讓人覺得在可以諂媚。
這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本事。只要太宰治願意,他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喜歡上自己,放下防備;也隨時可以利用自己的魅力,將對方推入深淵。
三島柚杏也的確中了招。對方溫柔和煦的語氣,是她從來沒有在擂缽街的人身上感受過的;像是大家族出來的貴公子,卻又沒有那股冷傲,更為平易近人。
她心中頓時升起了好感,對外人的防備與警惕不知不覺之間褪去了大半。
“這又沒有什麼好介紹的啊……”
粉發小姑娘小聲嘀咕著。太宰治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柚杏小姐。”
太宰治的笑容微微加深,被繃帶纏繞著的那張漂亮的臉蛋,帶著如同玻璃般透明的易碎感。那隻好看的鳶色眸子溫柔地望著自己時,彷彿含情脈脈,令人耳暈目眩。
“就拜託你,告訴我更多有關於羊和悠的事情吧。”
咚、咚咚。
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的一之瀨悠馬原本已經打算閤眼睡覺,卻被門口不速之客的敲門聲驚擾。
他走到門前,拉開門,果然看到的傢伙就是太宰治,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又是你。”
纏著繃帶的少年微笑著,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原本外頭那件厚重漆黑得西裝大衣又不知道去了哪裡。
“忘了嗎,剛剛外面說好的。我可是來找悠一起睡覺的哦~”
被纏上了。
搞不懂,他只是當時稍微幫了對方一下,結果好像是那隻被碰了瓷的冤大頭,又像是被惡鬼纏繞的倒黴蛋,任憑如何都無力擺脫。
——這是從小在光明之中生長的一之瀨悠馬,無法理解的偏執。
即便是微弱到輕輕一晃就能熄滅的燭火,對於身處於黑暗之中,從未見過光明的人而言,也是無比的耀眼。
即便會被灼傷,燒得只剩下灰燼,也想要竭盡全力將那火焰攥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這已經成為了心中病態的執念。
一束光照進了黑暗,那麼這束光便是有罪;過於貪戀光的人,就會陷入罪惡之中。
一之瀨悠馬看了眼和自己差不多高,言笑晏晏的黑髮少年。
如果說白天也就算了,只是晚上……
他又想起了在津島家的那個夜晚,對方坐在月光下的簷廊邊緣,偏過腦袋望著自己的那個似笑非笑的神情,莫名的寒意從腳底蔓延,遍佈全身。
上週目的遊戲,讓他對太宰治雖然有所愧疚,但更多的還是忌憚。
一之瀨悠馬心中一沉。他抿了抿唇,冷淡地說道。
“那你睡我房間。中也應該已經回來了,我去找中也……”
只有在中原中也的身邊,在絕對的武力之下,太宰治才能被壓制住,他也才能有些許安全感。
同意太宰治加入「羊」,用中原中也來制衡太宰治,也是他從一開始最做好的準備。
“又是中也嗎?”太宰治垂下腦袋,輕聲說道,“真過分啊……準備就這樣把我丟到一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