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
換做往常,他只是不經意的一瞥,前夫就能看到他喜歡什麼。
他已在不知覺中適應了和江鬱相處的節奏,之所以還願意和前夫有交集,是因為對方時不時就把“素材”送給他。
記得最初只是紙筆和小冊子,他還在角午拒絕過一枚領帶夾,事後想起來有點後悔。第一次正式收東西是他上次發熱期,後來就是燙壞的那件襯衫,再後來,一發不可收拾。
前夫無所不用其極地投餵。
他起初貪心不足,後來病入膏肓,慾壑難填。
楚文禾端坐著扭過頭。
他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在江鬱看來有多可愛。
可江鬱已下了床向客廳走去,脫掉上半身的睡衣襯衫丟進一臺小型洗衣機,又往浴室去了。
楚文禾跟著下床去客廳,浴室傳來水聲,他就蹲在那臺洗衣機旁,看著昨晚就中意的睡衣在裡面翻滾。
在楚文禾看來,這件衣服遠遠不到需要清洗的地步。
洗衣機上方有一臺透明的消毒艙,執行時亮著十幾個按鈕,幾件衣服零星掛在裡面,每一件都看起來乾乾淨淨。
前夫這人,穿過一次的衣服要麼就不再穿了,要麼就當天進了洗衣機和消毒櫃。
——楚文禾早就知道,因為他拿到的所有衣服都只有很淡的資訊素味,甚至有時候,芳香劑的味道會蓋過資訊素。
不光是衣服,連枕套床單被罩也是。臥室內的生活痕跡能看出居住過一段時間,可沙發和床一類的地方,怎麼看都像進了天天換洗的高階酒店。
楚文禾又盯著洗衣機看了一會兒。
忽然想起一件事,跑到浴室旁:“傷口不能沾水!”
……
結果還是沾水了。
江鬱戴著溼透的繃帶出來,上半身換了件短袖的淺灰色襯衫,頭上蓋著一條毛巾。
兩人在廚房的桌前面對面坐著,楚文禾拆昨天醫院拿回來的紙袋,面色陰冷:“被狗咬傷是很危險的事,不要因為傷口不深就掉以輕心。”
江鬱:“會好的……”
“那也會好得慢,”楚文禾對醫院那套東西很熟,擰開傷藥,“醫生說的話要聽,藥也要早晚吃。”
江鬱:“會的。”
楚文禾:“昨晚好像沒吃吧?”
“昨晚……”江鬱頭頂的毛巾遮住半張臉,只能看到露出的一隻眼睛底色深邃,“昨晚不痛。”
“麻藥的效果就幾個小時,怎麼會不痛呢?”
楚文禾已經完全進入醫生訓斥不聽話病人的模式了,“就是有你這樣的人,病才總是好不了。”
江鬱這方面說不過他,眼瞥到一旁,卻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吧,半夜是疼了一陣子,”見楚文禾要開口,江鬱一抬下巴,“我是怕你醒了才忍到清早的。”
楚文禾懶得再理他,垂眼專心塗藥。
呵護這隻手,好比拯救素材工廠流水線的總控制中心。
楚文禾也是經過這事才發現,江鬱的衣服和這雙手應該歸位一類,都是他喜歡的。
多好看的手啊。
他把它放在掌心裡看。
如果它不是長在江鬱身上該多好啊。
楚文禾重重嘆了口氣。
江鬱還以為前妻是在擔心自己,歪頭枕著手臂,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