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 番外:眠海棠
“老虎有什麼好,凶神惡煞,沒的嚇壞了我們追兒。”
陸依山從外頭進來,挾進一股子冷意。小劉追剛剛學會開口說話,看見舅舅,萬事不知地開啟雙手,嘴裡咕噥著“抱、抱”的字眼。陸依山長臂一伸,把人託了起來,隨手撿起搖籃邊新做的虎頭布偶逗他笑。
葉觀瀾察覺九千歲今晚不大高興,只當他為戰事煩心, 便笑說。
“再過幾天就是惕若的百歲宴了。關外不比京中,條件有限,你這個做舅舅的也正經想想,給我們追兒送個什麼大禮才好。”
葉觀瀾本意是為了活躍氣氛,未料陸依山跟沒聽見似的,只顧低頭與劉追玩耍。直到公子又追問一遍,陸督主方才悠悠抬起眼。
“毛頭小子,分得清什麼好與壞。不比人家天生將星,須得金樽白刃的彰顯尊貴。”
葉觀瀾聽這話不大對味,想了半天不明白陸依山氣從何來,索性作罷。他轉回書案後,面前是幅臨了一半的水墨丹青,他提筆,腕卻被人從後面捉住。
“東風催露千嬌面,欲綻紅深開處淺,”陸依山隔著點距離,看似賞畫,氣息卻彷彿淺嗅般不安分地在葉觀瀾頸窩打轉,“都說塞上四月不逢春,原來春情都在公子的指尖……和筆下。”
葉觀瀾被嗅得起燥,側身要躲。可是陸依山加重了氣力,不僅讓他無處可去,那侵佔意味十足的氣息更從頸側逡巡到了耳根。
驀地一陣刺痛,耳窩也被撲溼了,升騰起來的麻癢感令葉觀瀾手抖了下,筆差點沒拿穩。
陸依山替他扶住,手掌下滑,從捏腕到將整隻手包裹其中。葉觀瀾還想掙開,但九千歲不由分說的強勢加深了他對危險的預知。
“你又在,發什麼瘋?”
葉觀瀾重音咬得巧妙,似嘆非嘆的口吻既像嗔怪,又彷彿暗含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誘惑。
陸依山帶著他,信手在紙面劃出一道墨痕:“光是海棠有什麼趣,非得虎嗅在旁,才能盡顯花嬌與矜貴啊。”
“虎?”葉觀瀾眉尖輕折,思忖片刻無奈地說,“我沒見著猛虎,不講道理的狼崽倒有一隻。”
陸依山裝沒聽見,齧咬的間隙把臂的手仍不急不緩地遊走。畫面上多出十幾道拉拉雜雜的線條,細看還真些虎頭虎腦的樣子,只是莫名顯得蠢鈍。
“壚龍昨天夜裡已經平安離境。”
“……嗯?”
“他為人倒謹慎,先遣斥候將蒐羅的藥材快馬送回封地,自己則輕車簡從而往。”
“有何不妥嗎?”
陸依山卻停了下來,空閒的手繞到身前,替葉觀瀾鬆了領釦:“回頭跟姜不逢說一聲,屋裡炭火太足了也不好,瞧把我們二公子熱的,可憐。”
葉觀瀾瞪他一眼,卻不可否認,自己的確正被另一重擾人的燥意糾纏到熱汗涔涔。
他悄無聲探出小半截舌,在齒間遊走一刻,舔了舔隱約乾澀的嘴角,唇線隨即輕抿。
陸依山眸色暗了暗,走筆猝然一下加快,“聽說這位世子殿下去的時候,還帶走了兩件禮物,他珍視得不得了,比那幾筐活命的藥材看得還重。人沒出甘州地界,就先教人打好了匣子,說是要放在寢帳中,朝夕相對——睹物思人。”
又是一筆重重劃過,好好的畫作被塗抹得慘不忍睹。陸依山睨斜了眼,帶著有被爽到的笑容問葉觀瀾:“公子可知,究竟是什麼了不得大禮,能讓草原將星這般看重?”>/>
明知故問。
葉觀瀾臉容低垂,從陸依山的角度並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只聽他說:“我不知道。”
陸依山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
於是啃齧中又夾雜了舌的挑逗,垂搭在領口的手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