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小侯爺已經適應良好,而是朝他亮亮自己尖銳的小虎牙,表情兇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說:“不是,但你再不回想起來自己答應了什麼我就咬死你。”
艹他孃的,腦子真有病。
崔竹都要氣笑了,但硬生生又把臉繃起來,在心裡罵自己,根本就不該回來。
狗咬呂洞賓。
你的腦子是被狗吃了嗎?分析半天利害,甚至不回來根本就沒有弊端,叫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就不該回來,叫他被田夜秉這個狗官抓住,或者讓他中毒後自生自滅。
“你想起來沒?”謝九安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追問。
“沒有。”崔竹瞅準機會把自己的手指從他兩派整齊的白牙中抽出來,保持冷漠。
謝九安沒再堅持要咬他,但還是握著他不鬆手,摩挲他手上被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使勁提醒:“大概是剛進奪天寨那天,你給我敷草藥的時候答應我的。”
其實剛剛看他這狗樣子,崔竹大致就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了,現在他“提醒”的這麼明顯,無疑就是那件事。哼,還有臉說自己下流浪蕩。
崔竹故作回想狀,最後一臉單純又不解地問:“什麼?過去太久,又忙著挑撥丁茂和金天良,事情太多,想不起來了。”
謝九安眯起眼睛,咬牙切齒說:“你讓我去做挑起他倆矛盾的……‘禍水’。你還敢說你想不起來?”
大概是不太想承認自己是‘禍水’,小侯爺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又輕又快。
崔竹沉思半天,最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淡淡地“哦”了一聲。
“你想起來了?”看他這樣,謝九安又高興起來。
崔竹不搭理他。
“你還記得就好,別想抵賴,”謝九安眉飛色舞,又神秘兮兮地湊近他耳朵說:“你還欠我一次。”
“……”崔竹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打量半天,才收回視線。
“你看我幹什麼?”謝九安一點也不心虛,甚至理直氣壯。
“謝九安,你真下流。”崔竹擺出一副高風亮節的模樣,咬字清晰,一字一句。
跟那天謝九安罵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真小心眼,這麼一句話反覆記在心上。”小侯爺咧著唇角說。不過他才不管崔竹怎麼罵他,又喜滋滋地補充:“你別忘了,你當時答應我的是,說好聽的給我聽,我讓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在闖上全聽我的。”
“……閉嘴吧。”崔竹木著臉,感覺自己的耳朵被玷午了。
謝九安不。甚至依然興致勃勃,在他辟穀上甩了一巴掌,開心地說:“在那一次清算清楚前,我當然不捨得死。”
“你知道這是什麼時候麼?”崔竹忍不住問他。
“什麼時候?”謝九安還沉浸在讓人快樂愉悅的想象中,完全不在乎眼下緊急的狀況。
“你、他、娘、的、還、中、著、毒,咱們是在逃命的路上。”崔竹恨不得拿刀戳著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強調。
謝九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太在乎地說:“說了這是小毒,毒不死我。”
崔竹抿抿唇,突然有了強烈想嘆氣的衝動,緩緩撥出一口氣,轉頭問他:“為什麼這是小毒,毒不死你?”
謝九安瞟他一眼,又移開視線,癱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說話,崔竹也跟著沉默下來。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繼續趕路。崔竹一手牽著毛驢的韁繩,一手被謝九安牽著。
崔竹瞥見兩人相牽的手,沒來由冒出一股火氣,懶得跟他牽了,一邊要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一邊冷道:“撒手。”
“你怎麼了?”謝九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