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厭其煩,柔聲細語地跟他重複著這些故事。
可能七歲的孩子確實理解不了,最後的選擇到來的那一天,“寅遲”還是失控了。
那一次面臨死亡的不再是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但尹茜那張和寅遲相似的臉上,卻沒有了絲毫痛苦,她用近乎麻木的表情看著暗室外面徹底崩潰的孩子,對他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暗室外,被迫觀摩“處刑”的孩童心底升騰起強烈且濃厚的的恨意,恨自己選錯了真身和傀儡,恨自己無能為力,被人當玩物戲耍,更恨讓他做選擇,逼迫他利用他的那些人。
怨煞從他體內洶湧而出,和他同處一室的人來不及驚恐逃離就被立刻撕碎,被碾成了肉沫,他那雙霧色的眼睛裡被漆黑的水霧填滿,變成了一個失去理智的殺人機器。
被結界隔開的暗室裡,尹茜已經奄奄一息,她骨肉已經變形,皮肉也支離破碎,目光卻始終一錯不錯地看著“窗”外的孩童,沒有悲慼,沒有痛苦,只有難以言喻的平靜。
她忽然瞥開了眼,她目光轉向的位置,傳來了一陣緩慢但清晰的腳步聲。
方棋和寅遲跟著她同步看過去,看到一個身形模糊的人影。
方棋忍不住皺了皺眉。
寅遲解釋道:“我當時可能神志不清了。”
所以他的記憶裡沒有清晰的臉,不過就算有也無濟於事,一張臉說明不了什麼,改頭換面是不要太簡單的事。
“寅遲”的視線也沒有轉向突然出現的人影,他只盯著暗室裡的“屍體”。
參與實驗的炮灰已經被獻祭,來的只能是最後驗收成果的人。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走過來的人沒有趁機去吞噬“寅遲”失控的靈魂接管他的身體,任由他滿溢的怨煞肆虐衝撞,整棟建築物搖搖欲墜。
那人從震顫不已的室外走進了還未被衝破的結界裡,走到了尹茜血肉模糊的身體前,然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她破碎的身體扶起,摟進了自己懷裡。
人影的動作近乎輕柔,好似那是對他來說……是什麼極其珍重的人。
……
父親
最後的記憶在不斷崩塌的場景中變得越來越模!糊, 周圍除了震耳欲聾的建築物倒塌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其他,可旁觀的兩個人誰都沒動,目光直視著結界裡的人影和“屍體”。
模糊的畫面裡, 沒人知道兩人在結界裡說了什麼,只是最後看清“屍體”被迫仰起的臉, 都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 依稀能分辨, 尹茜最後是笑了,她躺在人影的懷裡, 周身有金色的光亮逸散而出,湧向結界外的孩童。
金色光亮所過之處,濃黑的怨煞之力竟被劈開了一條口子, 撕出了一條通道, 隨著破碎的身體徹底癱軟下來,那個模糊的人影有了片刻的僵硬,下一刻,他猛的回頭, 卻已經阻止不及。
畫面在人影倉促奔向孩童時戛然而止, 定格了那人看不清的面容, 卻能體會他的難以置信,和難以言喻的憤怒。
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