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雷落下來之前,那隻斷手都沒辦法修復完成,或許他做的一切都會變成徒勞,但方棋還是沒停止陰氣的輸送。
他固執的不肯抬頭。
寅遲忽然叫了他一聲:“七七……”
他現在的臉色很蒼白,在“鐵證”面前,所有的解釋也都變得很蒼白。
他知道因果線的存在,但他看不到。
所以他把這茬忽略了。
因果線是對方棋的束縛,是寅遲對他的執念,斷掉它有兩個辦法,一是連線因果的雙方有其中一方徹底消亡,二是維繫因果的人執念散去。
半空中雷雲仍在,被它盯上的目標不可能消亡,所以方棋才會義無反顧地衝進來。
人還活著,因果斷了的原因就只能是第二種。
為什麼他的執念突然沒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所以他放棄了自己的執念,給自己執著的人一個解脫,一個成全。
什麼劈他的雷跟劈嶽正揚的不一樣?天雷要真有這麼智慧,被方棋裝進玻璃罐的靈魂就不會死了!
蠻不講理的天雷絲毫沒給他倆發作和解釋的時間,寅遲的手連手指都還沒長出來,吞噬一切的白光就將他倆再次淹沒,只是這次,驚雷沒有落在寅遲身上。
雷聲落下之前,方棋在兩人上空用陰氣撐開了一層防護罩,碎裂的聲音傳來,他只覺得靈神巨震,口中溢滿了血腥味,又被他悉數嚥了下去。
寅遲猛的拽住了他還在傳輸陰氣給自己的手腕。
方棋的行為似乎激怒了行刑的雷雲,更粗更壯的雷在雲層底下聚集,不間歇地落了下來。
又一層護罩撐起,又一次天崩地裂的碰撞,又一次敗下陣來。
方棋身形晃了一下,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寅遲被那抹血色刺得雙眼生疼,被雷電到麻木的軀體也重新恢復了痛感似的,他緊緊捏住方棋的手腕,幾乎要陷進他的骨肉裡。
“方棋。”
寅遲從來沒用這麼嚴肅又正經的語氣叫過他的名字。
可天罰是不容反抗的。
越是反抗,落下的懲罰越重,幾乎是呈幾何倍數增長。
蓮花港這片林地雖然成功困住了嶽正揚,但佔地面積並不算太廣,這樣抵抗下去,波及到的範圍只會越來越廣。
方棋充耳不聞,十分冷靜地說:“我不怪你騙我,但我要做什麼,你沒資格管。”
“……”
完了,生氣了。
寅遲想扯一下嘴角,最後只抿了一下唇,突然問:“你不想去投胎了嗎?”
這話一語雙關,是詢問,也是提醒。
如果被天雷劈到灰飛煙滅,他就再也沒有投胎的機會了。
方棋沉聲道:“我說過,我不是一定要去投胎。”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你愛信不信!”
“……”
這下寅遲是真笑了,儘管以他現在的狀況,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但在方棋固執地重複之前的動作時,他搶先方棋一步出了手,接下了比之前所承受的強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天雷。
只一下,他就已經透支了全部力量了。
他和方棋一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