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間木屋的構造十分奇特,四面無門,孤零零地立在那裡,顯得十分突兀。
張禹徑直走向其中一間木屋,抬手一掌劈向牆壁,只聽“轟”地一聲,牆壁應聲而破。陽光透過破口灑進屋內,照亮了屋內的景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張禹絲毫不感到意外,繼續走進屋裡,再次一掌劈開另一面牆壁。
這次,房間依舊空無一物,但裡面卻有一個人坐在半空。
此人被一條黑色繩索縛住,繩子另一端連線著橫樑,將他整個人懸吊起來。
那人須長三尺,烏黑髮亮,毫無斑白之色,臉龐溫潤如美玉,無半點皺紋。雖然年紀不輕,但神采飛揚,風度閒雅得如同畫中仙人。
無需多言,無崖子一看到張禹身後的李青蘿和王語嫣,立刻認出了她們的身份。
他激動地喊道:“青蘿?是你嗎,青蘿?”由於情緒波動過大,他的身體開始搖晃,繩索勒得更緊,兩條腿無力地垂下,原本世外高人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直到這時,李青蘿和王語嫣才注意到,無崖子的雙腿竟然已經殘廢。
李青蘿本想質問他當年為何狠心拋棄她們母女倆,但看到無崖子如今這副模樣,心中情緒複雜。
最終,還是一出父女相認的戲碼。
李青蘿開口勸說無崖子跟隨她返回曼陀山莊,無崖子聽後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他早已心存死志。
他目光柔和地望著王語嫣問道:“青蘿,這是你的孩子嗎?”
王語嫣早已從兩人的對話中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乖巧地喚了一聲:“外公。”
無崖子聽得激動不已,連聲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無崖子問道。
“外公,我叫王語嫣。”
“婉兮清揚,語笑嫣然,好名字!果然人如其名!”
無崖子雙腿殘廢,脊椎也已斷裂,早年設下玲瓏棋局,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品行端正、相貌出眾的繼承人。
如今見到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至於張禹,已經被他選擇性地忽略了,他無崖子最重視樣貌,如今易容後的張禹屬於那種丟在人群中轉眼就找不到的人。
看到無崖子對自己有意忽視,張禹也沒有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反正無崖子不管選擇誰作為繼承人,最終都是便宜自己。
無崖子與李青蘿、王語嫣聊了許久,才終於轉向站在一旁的張禹,若無其事地問道:“王小友,我看你武功不俗,不知師承何門何派?”
“爹,段郎他不姓王。”李青蘿趕忙糾正道。
無崖子一愣,瞬間有些懵了。
方才他確實聽到了張禹稱呼李青蘿和王語嫣為“妻女”,一時沒多想。現在聽李青蘿這麼一說,他頓時陷入了自己的猜測。
無崖子很快聯想到,李青蘿這些年可能過得並不如意。
他腦補出李青蘿丈夫去世後,孤苦伶仃地拉扯著王語嫣長大,生活艱辛,最終無奈再嫁。
而張禹這個武功不俗,卻相貌普通的男子,想必就是她的再婚丈夫。
想到王語嫣作為繼女,恐怕在新家庭裡沒少受委屈,無崖子心裡便不由得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他重重嘆了口氣,心中自責萬分,更堅定了要把自己畢生的功力和所有武學都傳授給王語嫣,以補償這些年對她們母女的虧欠。
於是語氣溫和地向王語嫣講解逍遙派的武學奧義,“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從而遊於無窮之境,此乃逍遙。”
當他提到“北冥神功”以及它吸納他人內力為己用的獨特之處時,不出所料地見到了王語嫣緊蹙眉頭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