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針匍匐前進的“沙沙”聲。
岑崤也嚇了一跳,他那時還沒意識到,黎容的心理創傷已經很嚴重了。
黎容用掌心抵著額頭,重重深吸一口氣,牙齒打顫:“為什麼你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為什麼總要出現在我眼前?為什麼一點空間都不留給我?”
其實劃破個口子,或是沒削好蘋果都是很小的事情,他明知道自己在借題發揮,但他控制不住。
他控制不住想要宣洩的慾望,控制不住痛苦,控制不住流眼淚。
黎容一邊哆嗦著,一邊感覺到臉上一片潮溼的涼意。
他又覺得在岑崤面前哭太丟臉了,所以抽了張紙巾,粗魯的擦掉手上的血跡,然後將廢紙一扔,一甩手,大跨步上了樓。
他也沒有意識到,岑崤是他唯一能夠傾瀉情緒的人,因為他無比確認岑崤不會真的從他眼前消失,因為那些他理解不了的複雜的愛和恨。
岑崤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跟上樓去。
廚房很暗,月光籠罩不到,黎容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大概是壓抑的情緒有了出口,黎容倒在枕頭上哭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黎容模模糊糊的感覺有人走進臥室。
他感到有人捏起了他的手指,在他的傷口上噴了消毒止痛的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