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背,又趕緊將話嚥了下去,“說這家就剩個高中生了,我覺得挺容易,我就來了,沒想到……”
沒想到這個高中生看起來瘦弱蒼白,下手卻這麼狠。
他要是早知道,絕對不接這單了。
黎容微微低著頭,望著那柄躺在水槽裡的刀,聲音清冷,透著一股疲憊:“誰僱你?”
棕黃皮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清黎容的話,他趕緊道:“我真不認識他,他戴著口罩,帽子,墨鏡,就是故意不讓人看清臉。”棕黃皮突然靈光一閃,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資訊竹筒倒豆子全部告訴黎容,“哦!我覺得……他年齡應該不小,因為他有白頭髮,然後他不算高,肯定沒有一米八,也不瘦,說話反正特別沉,其他印象就沒有了,他直接給的現金,給了一半。”
岑崤掃了黎容一眼,發現黎容無動於衷。
他知道,根據棕黃皮的描述,黎容對這樣的人沒印象。
岑崤:“他讓你什麼時候交貨?”
棕黃皮猛地搖頭,小心翼翼道:“不交貨,他讓我偷出去之後燒了,然後就當這件事沒發生。”
岑崤:“剩下的錢怎麼給你?”
棕黃皮:“馬…馬上就是重陽節了,他讓我在商業街附近的百樂安地鐵口燒,然後剩下的錢就放在附近綠化帶裡,包在紙錢裡面的,肯定沒人撿。”
商業街是a市最繁華的購物聖地,百樂安地鐵口又是四條地鐵線的換乘點,每天人流量巨大,即便是重陽節也不例外。
而重陽節當天a市是允許在街邊燃燒紙錢的,哪怕是在地鐵口和商業區,也沒有人會覺得突兀。
對方其實很小心,完全避免了自己被發現的可能。
岑崤深深看了棕黃皮一眼。
以他多年的經驗,他認定棕黃皮說的都是真話,而且看行為舉止和穿著打扮,小偷混混的身份也相符。
不過之後,他會找人再確認一遍。
岑崤靜靜的等著黎容說話。
他並不知道牛皮紙袋裡裝的是什麼,但黎容知道。
棕黃皮立刻表示誠意:“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我全都告訴你們了,要不你們報警吧啊,讓警察去抓那個人,我可以幫你們…那個叫什麼?畫像?指認?”
黎容深吸一口氣,手指死死摳住洗手檯的瓷磚。
無數繁雜的資訊在他腦海中閃過,這一世的,上一世的,這些資訊彷彿破裂的玻璃片,一片狼藉的散落在地上,無論如何都拼湊不到一起。
根據棕黃皮的描述,他對那個人的確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敢確信,他從沒見過這個人。
這個人為什麼要毀掉他爸的手稿?
這段時間他把手稿上所有的內容都讀了,除了李白守想要的car-t最佳化及crs弱化的假說外,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新研究。
其他手稿上的內容,早就已經發表了論文,有些甚至都被編入了教材。
那些東西,明明資料庫和書本里能看到更詳細的內容,所以對方到底在忌憚什麼呢?
他現在唯一敢肯定的就是,讓棕黃皮來做這件事的不是李白守。
雖然李白守一直沒能從調查組手裡拿到他爸的硬碟,但卻沒必要著急。
因為誰也不會想到,黎清立剛上高三的兒子可以整理出那份論文,並投給了國外期刊。
況且,李白守不知道黎清立的手稿放在哪兒,長什麼樣,不然上次來就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了。
那人讓棕黃皮拿到就燒燬,也不符合李白守的利益,李白守只想看那份假說,根本不需要毀了它。
岑崤站起身,拿著那個牛皮紙袋走到了黎容身後,看了一眼黎容攥的泛白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