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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芬芳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火急火燎問:“燒的這麼嚴重,怎麼不早說,這個狀態怎麼能考試呢,燒出肺炎來怎麼辦!”
她頭疼。
黎容最近越來越讓她頭疼,以前明明是寡言少語一心向學的優等生,現在就像受了刺激一樣,這才短短几天,麻煩事沒完沒了。
林溱著急的直搓手。
他晚上還有一個聲樂培訓課要上,老師特別難請,是國外來的知名音樂劇演員,能給他指點一二對他的藝考有很大幫助。
可他很想陪黎容去醫院。
黎容病的那麼嚴重,那麼可憐,他在這時候一走了之,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但他父母必然不理解他對同班同學的重情重義,在他父母眼中,前途,藝考更重要。
他們會罵他幼稚,不成熟,瞎逞能,有老師在就應該一切都交給老師。
楊芬芳也說:“我送黎容去醫院看看,你們該回家就回家吧,家長肯定也等急了。”
林溱的心又是一沉,看來楊芬芳也不會同意他陪著。
簡復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一把抓住岑崤的胳膊:“走走走,說好了比比射擊的,這次我絕對不會輸。”
他拽了一下,岑崤沒動。
簡復怔了怔。
黎容虛弱的喘著熱氣,眼皮低垂,精神恍惚,但在聽到簡復的話後,他第一時間揪住了岑崤的衣服。
他自以為用了很大力氣,但對岑崤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
不過不值一提的力氣,似乎很起作用,至少,岑崤沒讓他的手抓空。
岑崤低頭,看了眼攥著自己衣服的泛白的指腹,冷靜的對楊芬芳說:“我送他去醫院,我家順路。”
楊芬芳斷然拒絕:“不行,怎麼能把這事交給你一個學生。”
“那就一起。”岑崤的右手直接繞過黎容的後背,攬住他的肩頭,往懷裡帶了帶,黎容渾身都是滾燙的,但卻還在瑟瑟發抖。
楊芬芳這次沒話說了。
黎容再清瘦,到底也是個男生,她一個人真的扶不住。
簡復只好深吸一口氣,默默翻著白眼望了望天花板,然後一把拽過林溱:“走啦,還看什麼看。”
林溱欲言又止的望向黎容,但也只好跟簡復走了。
岑崤以前有司機接送,但自從成年後,他就拒絕了司機,自己開車。
楊芬芳也有車,她主動說:“坐我的車吧,你扶他去後座。”
岑崤沒推辭,攙著黎容上了楊芬芳的車。
天上還飄著濛濛細雨,雨絲細的像絲綢上的針腳,刮到臉上,只能留下些許潮溼的痕跡。
岑崤剛一坐穩,黎容就沉沉的歪倒在他肩膀上。
白色的絨帽擠到岑崤頸間,帽簷被壓的變形,遮住黎容的眉眼。
病倒的黎容有種異樣的美感,他胃痛少食,側臉時常蒼白的厲害,但此刻卻漾著青澀的紅暈,方才細雨撲面而來,掛在他面板那些幾乎透明的細小絨毛上,好似剔透輕薄的桃花瓣。
岑崤微微側過頭,只能看見他精緻高挺的鼻樑,和微微開合的唇。
輪廓分明的下顎叫囂著他的營養不良,但卻並不影響這張臉的精雕細琢,岑崤總覺得,他要是能多吃點,會更好看。
但讓他吃營養餐,總是比喂三歲小孩還麻煩。
黎容堂而皇之的將重量都壓在岑崤肩膀上,在車上晃悠不久,就昏睡過去了。
他太久沒睡覺,在昏暗安全的環境裡很容易放鬆警惕。
車開了沒幾分鐘,黎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黎容睡不踏實,皺著眉,幾乎要努力把眼睛睜開。
岑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