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娘準備賭一把,雖然這個秘密是關乎南陽王的,但若是不賭就只能等死了。
這才冒險引來了沈徹,遞上了昔日的玉佩,他們夫妻活得夠久了,每一日都是苟延殘喘偷來的,他們從不懼怕死亡,只是心疼剛出生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正好沈徹今夜是臨時起意,並未帶袁立,看著眼前的兩人,沉吟片刻屏退了所有親衛。
“你們與我有恩,我既答應過,便絕不會反悔。”
蓮娘已做好赴死的準備,聽聞沈徹此言,喜極而泣,她竟是賭贏了。
“說吧。”
蓮娘再三的確認了周圍沒人,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罪婦與穆天是從宮內逃出來的,一直還在被人追殺,追殺我們的人便是皇后。”
沈徹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並非普通人,也知道他們是為了躲避什麼人追殺,但沒想到會是皇后。
他的手掌緊緊的捏著輪椅的扶手,手背青筋直跳,眼裡閃過些許複雜的神情,似怨似哀,最後揉碎成了漆黑的深潭。
“繼續說。”
蓮娘小心翼翼的將秘密說完,而後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她不敢去看沈徹的神情,光是他周身散發的那股寒意,就足夠讓人覺得窒息的喘不過氣來。
或許沈徹能做到他的承諾,但誰聽到這等關於自己父親與姨母的事情,都會有最真實的反應。
她害怕這個傳聞中瘋狂的世子,會再度失控。
空氣幾乎凝固,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沈徹才輕笑出聲,雖然說是笑,可那笑裡卻透著無盡的陰冷,他的眼尾發紅,似乎下一刻便會暴起。
但他沒有,他只是笑,等笑了兩聲後,才寡淡的道:“原是這樣。”
他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事,都在此刻明瞭,曹皇后為何要害他,又為何要針對沈弘毅,又為何百般阻撓沈景安和蘇禾,這種種皆是有因有果。
“此事,除了你們夫妻,可還有別人知曉?”
“不曾,這個秘密是我們身上的催命符,不敢與旁人洩露分毫。”
“想活下去嗎?”
蓮娘沒想到真的有了生機,聞言瘋狂的磕著頭,“想,還求世子指一條活路。”
“你們中,得有一個人,跟我去見她。”
這個所謂的她,不必沈徹說,他們都知道指的就是曹皇后,頓時渾身冰冷僵硬,但若是不去,可能誰都活不了,去了,或許還有活路。
夫妻二人對視後,異口同聲的道:“我去。”
以前看到這樣的場面,沈徹定是嗤之以鼻的,但他有了林夢秋後,便能明白何為愛。
“你同我去。”沈徹不帶商量的指著穆天,其實這個計劃,定是蓮娘更適合的,但他們的孩子尚小,片刻都離不得母親。
最重要的是,若有一日也要他面臨這樣的抉擇,他也絕不會讓林夢秋冒險的。
“世子,罪婦願意去,穆天如此木訥,容易壞了世子的大事,還是罪婦去的好。”
“你好好在家帶著康兒,世子既已經定了人,哪還有你說話的份。”
沈徹嗯了一聲,不再多言,給了蓮娘時間讓她帶著孩子從側門離開,而後未發一言直接的舉起長劍向穆天刺去。
待刀光閃過後,屋外的親衛衝了進來,沈徹捂著受傷的手臂,冷眼看著地上不知生死的人冷冰冰的道:“將此人捆了,帶回去。”
等沈徹帶著昏迷不醒的穆天回到營帳時,袁立最早的衝了出來,“爺,是何人傷了您。”
他是見過穆天的,看到是他,露出了些許的詫異,他記得此人先前救過沈徹,這是出了什麼事。
“此人不僅意圖行刺,還口出妄言,請神醫過來,我不許他死的如此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