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小脾氣的哼了聲,又惹來了他的笑。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平時也不見他多愛笑, 這會兩人如此慘, 他反倒是有心思笑了。
“一會就熱了。”他的笑聲低了下去, 教教傳來的是粗重的喘/息聲,
葉子盛水不方便,好在沈徹發現了附近長著野生的竹子, 砍下後去節削去毛邊,製成竹筒,便是再好不過的盛水器物。
沈徹是頭次伺候人,動作有些慢,卻格外的細緻,好似他不是在擦拭傷口,而是描摹一副稀世名畫。
可林夢秋就沒這麼好受了,讓她看沈徹的身子,她能坦然接受,還能心疼的為他上藥,但輪到她自己就有些受不了了。
林夢秋露出了身後的傷口,冰冷的空氣拂過已經結痂了的傷口,有些微微的刺痛又有些酥麻的涼意,應當是很醜吧,即便她沒看見,也能猜到的。
她反覆的告訴自己,身後人是沈徹,才沒有慌亂的逃走。
可他的動作太過輕柔,好似在對待一件珍寶。
色若凝脂,膚如美玉。
沈徹目光所及皆是熱火,可他所有的旖旎之情,在看清林夢秋背上的傷後,猶如一盆冰水,瞬間將他淋醒,臉色頓時便僵了。
黑紫色猙獰的傷口橫陳,傷口中心的血口已經乾結成血塊,卻像張牙舞爪的獸,烙刻在她身上。如此重的傷,她還敢當做沒事人一樣,臉上不顯露分毫。
甚至還拖著他扛著他,為他前後的奔走,沒喊一聲疼。
原本只是模糊的記憶片段,現在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她消瘦的肩背,堅定的拖著他向前,她一步步哪是踩在地上,分明是踏在他的心上,如若針扎一般。
讓他思及便疼,觸及便傷,比他自己當初雙腿具廢時,還要痛苦百倍千倍。
若不是他,想要查出細作是何人,明知會有人設伏,依舊要往安陽來,明知此番危險困難,依舊帶著毫無自保能力的林夢秋。
甚至與刺客動手時,也未拿出真正的實力,一切都如他算的那般,甚至掉落山谷也有他瘋狂中帶著豪賭的成分在。
但凡他對林夢秋多些許信任,但凡他能多護住她分毫,她也不至於傷的如此重。
他沈徹,做事如落子,從無悔意,只有這次,他後悔了。
林夢秋微縮著雙肩,低低頷著頭,羞紅著臉用手臂與手掌將自己前身小心的護住。
她一直忍著背上那輕緩的動作,不敢讓自己漏出聲來,可當她好不容易的習慣了那如羽毛般的觸碰後,背上的動作卻突然停住了。
林夢秋看不見身後人,也猜不出他在做什麼,午後的涼風捲著洞外的竹葉,拂進洞內,略過她肩上烏黑的長髮,帶來絲絲涼意。
正打算要開口問他怎麼還沒好,就感覺到冰涼微刺的觸感貼在她的後背之上。
她下意識的渾身一顫,口中溢位了一聲低吟,這是種難以言說又令人心悸顫動的感覺。
等到他發燙的呼吸,輕輕的拍打在她的脊骨上,林夢秋才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
他在吻她。
吻她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