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道了聲謝,將榮氏送走後,就讓丫鬟將避火圖收到了箱子中,萬萬不敢再看了。
沈嬌本以為出嫁前一晚會嚇得睡不著,真到這一日,她竟也沒那麼不安了,晚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她甚至一夜好眠,第二日被半夏晃醒時,她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近來身體太疲倦,還是怎地。
沈嬌剛醒,半夏和白芍就伺候她穿衣了,因著還要開面、上妝,穿著嫁衣有些不便,沈嬌就先穿了一件較為輕便的衣裙,衣服也是紅色的,瞧著十分喜慶。
這些流程,沈嬌已經體驗過一次了,倒也沒那麼慌了,開面時便規規矩矩坐了下來,她一張臉很是光滑細膩,為她開面的婆子,都有些下不去手,只覺得從未見過這般好的肌膚。
等嬤嬤為她開完面,白芍還特意為她畫了個精緻的妝容,胭脂、水粉都擦了個遍,她五官本就漂亮,盛裝示人時,當真是驚豔極了,半夏瞧見後,都捨不得移開目光,越瞧越覺得自家姑娘真是漂亮。
榮氏也來沈嬌這兒看了看,見一切都井然有序,便又出去待客去了,府裡有姑娘出嫁時,關係親近的都會前來送賀禮,有的是提前一日就送了的,也有的是成親這日來送,這些都需要榮氏張羅,沈婧也回了府,過來給榮氏打了打下手。
沈嬌剛上完妝,舅母和表妹就過來了,兩個舅母皆想送她一程,就親自來了府裡一趟,瞧見她們,沈嬌連忙站了起來,讓丫鬟給舅母搬了椅子。
大舅母黃氏拉著沈嬌的手,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嬌嬌也要出嫁了。”
她和張氏都識趣地沒提沈嫿。
此刻,韓國公府。韓國公也來了陸凝這兒,他是七年前將陸凝接回的府,那個時候,陸凝還只是個小少年,不知不覺竟然就到了他成親的年齡,望著陸凝挺拔的身姿,韓國公只覺得心中滿是愧疚。
清楚國公爺每次來主子這兒,都是有要事商量,房中的人一一退了下去,燕溪親自守在了門口。
等室內僅剩兩人後,韓國公不由撩起了衣袍,欲要跪下,陸凝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他一雙手十分有力,穩穩托住了韓國公。
餘光掃到陸凝已經換上了新郎服,韓國公不由有些汗顏,“老臣愧對殿下,是老臣沒有約束好曾氏。”
他明明叮囑過曾氏不必操心陸凝的親事,誰料曾氏卻……
陸凝沉穩道:“國公爺不必自責,沒有您,就沒有孤的今天,您也不必怪夫人,她也是覺得我年齡大了,該娶妻了。三姑娘溫柔嫻淑,能娶她為妻,也是孤之所幸。”
韓國公只當他是在委曲求全,心中愈發有些自責,怪自己沒有約束好曾氏。
怕誤了吉時,陸凝並未過多耽擱,去迎親時,陸沉等人也一道去了,陸沉是韓國公府的世子,也是陸凝名義上的兄長,他性格開朗,人也沉穩,平日裡對陸凝很是照顧。
今日他也隨著迎親的隊伍去了安國侯府,路上,陸沉還忍不住叮囑道:“這些年,二弟始終形單影隻,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肯定不知道怎麼疼人,等弟媳嫁來,你可得好好對她,別再總是不理人了。”
陸凝騎在駿馬上,聞言,點了下頭,“大哥放心。”
他身姿挺拔,一身紅衣,愈發襯得他眉眼清雋,連手持韁繩的模樣都說不出的好看,卻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陸沉就猜到他不會多說,不由失笑搖頭。
陸凝的心早飛到了沈嬌身上,自打狩獵過後,他就不曾見過她,仔細算起來,僅夢到她幾次,一想到從今往後,她便是他的妻,陸凝心中就有種難以言說的衝動。
他長這麼大,頭一次生出這種心情,整個人都有些急躁,以至於,他甚至想拋開迎親的隊伍,快馬加鞭趕到安國侯府,直接將人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