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顯示出個陌生的號碼,鍥而不捨一直在撥打。大概是真的有要事, 念及此,湛海避開合作商,匆忙接起。
聽筒裡傳來婉轉禮貌的女聲,“你好, 請問是湛先生嗎?”
“嗯, 是我。”
“湛先生你好,這裡是x大的博士招生辦。之前你投來的簡歷我們已經收到,我們學校的招生考試補錄初定在八月,屆時請準時參與…”
那邊還在沒完沒了的說著招生注意事項,湛海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博士生?補錄?什麼鬼?
而且, 他什麼時候投過簡歷了?
以打錯電話為由,湛海匆匆謝絕了對方的意圖。
回到待客室,他歉意的跟合作商賠禮, “不好意思,耽擱您那麼久。剛才說到哪裡了,我們繼…”
話才說到一半, 手機再度震動起來提示來電。
合作商表情漸漸變得複雜,湛海果斷選擇結束通話並且關機,按照原定計劃繼續洽談。
只有一次可能是巧合,但十次八次下來,很難讓他不聯想到什麼。
而會在幕後做這些的人,怎麼想,都只可能是——
方、棋!
湛海帶著怒氣進來時,他正準備投出第十二份簡歷。
感受到巨大的壓迫力,方棋抬眼,見湛海目光快要凝成冰將他雪藏。
方棋手一抖,很沒出息的點了刪除郵件。
“怎麼回事?”湛海從方棋電腦裡翻出發件記錄,以一種聽不出喜怒的語氣質問他。
平常湛海語氣大多是平靜溫和,聽不出明顯喜怒,可今天不同。
方棋只是聽他問了這麼兩句,便覺得背脊陣陣發冷。
“什,什麼怎麼回事啊?你突然沒頭沒腦問啥呢,哈哈…”方棋用手擋住電腦螢幕,掩耳盜鈴般企圖掩蓋事實。
湛海不說話,眉峰微斂,眼尾略揚,斜斜看了他一眼。
方棋瞬間慫了。
“那個,簡歷是我投出去的,學校是我挑的,我想讓你去讀書。”方棋坦白承認,梗著脖子,發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現在簡歷已經交出去,學校那邊稽核透過,補錄也開始安排了,你還能怎麼樣?”
“不怎麼樣。”湛海表情依舊鎮定,語氣平和,只是微微眯起的眼洩露出他的情緒,“我可以選擇不去。”
“……”
千算萬算,偏偏忽略了當事人根本不配合這點。方棋氣勢瞬間低落,連剛剛撒潑耍賴的氣勢都拿不出來了。
他把湛海按在轉椅上,自己斜斜坐在辦公桌,放軟姿態跟他商量,“湛哥哥,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現在學校已經安排妥當,你拒絕,我要怎麼辦?”
他的目的,湛海自然清楚。否則這個人吃飽了撐著,耗時耗力聯絡中外各大高校。
但湛海仍舊生氣。
“你明知道我會拒絕的情況下,安排這些事,要我怎麼辦?”視線從學校名單上掠過,湛海目光黯淡了下,毫無迴轉餘地的跟方棋說,“去跟學校那邊說,簡歷非本人所投,不用安排補錄。”
敏銳地捕捉到湛海目光的變化,方棋急了,“怎麼可以?我已經安排好了,校方名額也不能說撤就撤,你還是去吧,嗯?”
湛海未答,挪開視線,似有掙扎。
有戲!見他表情鬆動,方棋加把勁,往火上澆油。
他知道湛海軟肋在哪裡,繞到他正面用祈求的目光凝視他,低聲喚,“湛哥哥…”
“我…”咬咬牙,湛海閃躲著,“我沒辦法…”
“因為跟你父親約定的事?”
湛海錯愕的問,“你怎麼知道?”
方棋避開他的問題,“別管我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