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裡摸了摸,掏出條口香糖。
方棋煩躁的把包裝紙揉碎,問隨後跟來的馮斯要了根菸。
山間陸陸續續有風颳過來,他護著打火機點了幾次,才總算把煙點燃。
叼在嘴裡抽了兩口,嗆得咳嗽出來。戒菸太久,肺部已經無法接受這種味道。
當初他明明是個不抽菸就會死的人,習慣真是可怕的事情。
把菸蒂摁滅在石頭上,方棋望著菸灰留下的黑色痕跡,也不管馮斯能否聽明白,突然開始傾訴,“我以前非常糟糕,抽菸喝酒打架樣樣都沾,性子也急。尤其剛認識他那段時間,脾氣特別暴躁,才見面就誤傷了他。”
誤傷?馮斯腦內把這個詞理解為意外傷害,驚奇的問,“你打傷他了嗎?”
方棋鄙視的瞪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他好歹是練過的,即使讓一條胳膊,我都贏不了好嗎?”
想想湛海變態般的格鬥能力,馮斯瞭然,憨笑著示意方棋繼續。
“後來可能是被他影響,戒了菸酒,性格也慢慢改了點,學會收起鋒芒。可能還很急很暴躁,起碼在很多場合會控制…”
方棋抬頭,眼光刺痛了眼睛,他連忙用手背擋住,掌心溼潤一片,天知道是汗漬還是其他什麼。
“認識半年,我為他變了很多,性格也好性向也好。我一直在努力,拼了命想跟上他的腳步,在我看來他應該是世上最完美的人。
但他不是,他是個懦夫!”
他情緒太暴躁,到最後幾乎嘶吼起來。
馮斯試圖安慰,張嘴嘰裡呱啦一串英語,還夾雜著各種美帝方言。
憋了半晌,才總算切換了語言模式,結結巴巴的說,“hey怎麼會是懦夫,他是我遇到過最有原則的人。”
“原則,呵…”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話,方棋彎下腰痛快的笑出來,甚至笑得眼角滲出眼淚。
他擦去眼角的淚水,嘲諷的對馮斯說,“你不瞭解他,他哪有什麼原則。”
“不是這樣的!”馮斯大聲反駁回去,直視方棋冰冷的雙眼,“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出現了怎樣的矛盾,但hey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他當然有原因啊,他要顧慮家庭,顧慮前途。所以堅持和夢想,算得了什麼呢?我又算得了什麼呢?”方棋撐著石頭站起來,發洩夠了後,體內的力氣彷彿被抽光般。“回去吧,我已經想通了。他都不介意了,我還在固執什麼呢。”
馮斯望著他蹣跚的背影,沉默良久。
趙倩倩一直順著那條狹窄的山路張望,看到方棋走出了,她連忙過去遞上冰水,“怎麼樣,裡面好玩嗎?”
“都是些石頭,路還難走,你留下是對的。”方棋接過水擰開喝了一大口,直滑入胃部的冰涼總算緩解了些許炎熱。他朝趙倩倩身後張望,零零星星幾位過客,唯獨沒看到熟悉的身影,“他人呢?”
趙倩倩連忙解釋,“哦,湛大哥說他有點中暑,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了。”
“他中暑了?!”
方棋頓時急了,把剩下的半瓶水塞回給趙倩倩,沿著山路跑出去,遠遠的喊,“我去找他!”
“喂!”趙倩倩還沒來及說話,方棋已經跑出去幾十米。
馮斯扶著山壁走出了,問趙倩倩其他人呢。
趙倩倩大略解釋兩句,皺著眉說,“湛大哥專門交代,不讓方棋去找的。”
“親愛的,”馮斯面色凝重的說,“他們之間的問題,應該讓他自己處理。”
方棋在山體繞了好幾圈,跑的氣喘吁吁體力耗盡,才總算在某處隱蔽的樹下見到湛海。他連忙趕過去,正準備叫他過來,卻發現湛海有些奇怪。
平日裡總是一絲不苟的人,卻隨意靠著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