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將所有東西都說了出來之後,心中的大石頭好似落地了一般,整個人輕鬆無比,他或者他身後的那些人,都將全部身家壓了上去,現在只在等朱威的抉擇了。
若是換個人,他們不會如此的,哪怕那個人是皇帝,他們也不會如此,要知道…“大明皇帝易溶於水!”
對付皇家,對付朝廷,對付其他人,他們都是有信心的,因為這些人,不管怎麼說,都會在規則之內,一群人玩同一個遊戲而已誰都要守著規則,因為你不守,別人也不會守,最後只會是一個棋盤傾覆的下場。
可是朱威不同,好似在朱威入京之後,整個大家都遵守的遊戲規則,就出了些許問題,朱威不會在意這些規則,對朱威而言,所有困難阻礙,那就將造成困難阻礙的人殺了了事,這種簡單粗暴而又異常有效的行為,打破了其餘人的幻想。
平常的時候,不管是說的還是做的,都是要錢不要命,可是真正當屠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才知道命是最好的。
朱威終於說話了:“你們倒是想的明白啊,可是有些人,就不如你們聰明瞭。”
錢謙益見朱威話語中有些鬆動,順勢說道:“朱大人,我們可以當說客,只要大人一聲令下,我們東林黨上下,都唯大人是從!”
朱威手指敲擊著茶杯,並不說話,氣氛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錢謙益此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難受的很。
許久之後,朱威才又開口:“本官知道了,冉兒…先安排錢大人住下,容我想想!”
錢謙益只能等著了,這等大事,若是朱威隨口答應了,他們反而會憂心。
秦冉兒安排錢謙益住下回來之後,發現朱威還在那裡坐著,茶水早已經涼透,也不知道朱威在想些什麼。
秦冉兒走過去燒水換新茶,一氣呵成。
將茶水放在朱威身前後,這才輕聲問道:“大人…做不了決定嗎?”
朱威搖頭:“這個決定…何其之難啊!”
“東林黨有好人,但是更多的是蛀蟲,本想著藉著清算天下田產一事,將他們一網打盡,可是誰能想到他們這麼上道?這還是拼命守財的東林黨嗎?我總覺得…這事可能沒這麼簡單,冉兒…你也說說你的想法吧。”
秦冉兒輕笑:“還有大人摸不準的事情啊?妾身對於東林黨並不熟悉,對於錢謙益也不熟悉,大人讓妾身說想法,可就是難為妾身了。”
朱威對秦冉兒這樣說也是無奈,但是有什麼辦法?自家媳婦,還是哄著唄!
“你呀你呀…哎…算了,我自己想吧!”
秦冉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小小抿了一口,突然問道:“大人,他們既然派了錢謙益過來,那麼咱們不如從錢謙益這裡下手,說不定會容易想明白一些,大人不是瞭解錢謙益嗎?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有什麼優點缺點?”
朱威沉思:“錢謙益啊…怎麼說呢?有才,有能,但是貪生怕死,能做出無大義之事,可是又不能完全放下心中大義,總而言之,這個人,很複雜,有人說他好,有人說他壞,但是對我而言,我覺得他是個會審時度勢之人。”
朱威說的這些,其實和很多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在現代人眼裡,錢謙益就是一個沒有骨氣的大漢奸走狗罷了,但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還不如柳如是有骨氣的人,在明亡之後,暗地裡反清復明,並且還是鄭成功的主要資助者之一,更是多次私下策反降清武將。
順治六年(1649),從蘇州返回常熟,表面上息影居家,暗中與西南和東南海上反清復明勢力聯絡。
曾致書南明桂王政權桂林留守瞿式耜,以“楸秤三局”作比喻,痛陳天下形勢,列舉當務之急著、要著、全著,並報告江南清軍將領動態及可能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