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制現在心裡像吃了屎一般,這範永鬥好死不死提這個事幹嘛?
其實陳制能夠保住山西巡撫的位子,就是拿韓力容內閣次輔的位置換的,萬曆跟著嘉靖學了很多制衡之道。
東林黨在朝中的力量因為韓力容減弱了,那麼在朝堂之外就要給一些補償,否則可能失衡。
這就是萬曆不治陳制罪的原因了,不過陳制並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在萬曆那裡已經過關了,現在朱威突然來山西,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查流民之事的心思,陳制躲都來不及呢,現在直接被範永鬥引了出來,這不是要人命嗎?
尤其是看到朱威對流民之事這麼瞭解,陳制不由得心更沉了,連忙道:“範永鬥,朱大人說的是商稅,你說賑災之事幹什麼?”
範永鬥一滯,賑災開倉放糧,他們確實賺了些錢,對於他們來說,有錢不賺是王八蛋,一般情況下,沒人會在意這些,因為賺錢了上下都有好處,可是朱威不按套路出牌,講他們賺錢坑害流民的事說出來了,這就有些尷尬了。
見範永鬥說不出話了,朱威又看著其他人問道:“你們呢?是想讓本官按照太祖之法好好整治一番山西商賈,還是想讓本官好好查一下你們囤貨居奇之事?又或者,你們想開了,可以好好繳納商稅了?”
眾人陷入了沉默,朱威也不在意,手中把玩著茶杯:“當然了,本官說的這些事,不是讓你們選的,而是全都要做。明不明白?”
範永鬥再無往日的平淡了:“朱大人,你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朱威冷笑一聲:“命?你們覺得你們的命還能留下嗎?不說賑災之事你們亂搞死了很多人,就說你們給韃靼女真偷運糧草鐵礦,就足夠要了你們全家的命了。”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朱大人,莫要說這些無稽之談。”
“朱大人,我們晉商賺的都是辛苦錢,資敵這事是萬萬做不得的啊。”
“就是啊,大人我們冤枉啊。”
朱威擺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直接對著陳制說道:“陳大人,你怎麼看?”
陳制心境全亂了,賑災之事若是他來運作,最後最多就是一個申飭而已,可是朱威現在說的事,有點太大了,通敵在哪個時期哪個朝代,都是罪不容恕的,山西這八大家做的暗地裡的生意,他大概知道一些,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查不得。
因為能做這事的,肯定上下都有打點,這事要是今天查,明天他自己就要捲鋪蓋滾蛋了,牽一髮而動全身,說的就是這種了。
陳制側著身子,小聲說道:“朱大人,這事可不敢亂說啊。”
朱威直接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怎麼著?不信老子?老子有他們通敵的證據,不會亂說的,陳大人,你信還是不信?”
“這…這不會吧?”
陳制說這話對著下面的人瘋狂使眼色,下面的人想要出堂卻被王二帶著人堵住:“沒有大人命令,所有人不允許出去。違令者,斬…”
說罷鋼刀出鞘,王二的大黑臉配著這副姿態,很有威懾力,堂內頓時噤若寒蟬。
陳制不死心:“朱大人,你這是要軟禁本官?”
朱威笑道:“陳大人說笑了,誰敢軟禁你們啊?只不過今日我們說的事可是會讓很多人人頭落地的,不得不防備某些人狗急跳牆,你也知道,本欽差過來只帶了四百多親兵而已,你們真的要對本官不利,本官不就要去見先皇帝了嗎?”
陳制現在是真的有苦說不出了,他一味地忍讓,換來的卻是朱威的緊緊相逼,朱威這是不想讓他活了。
金家家主在後面拽了拽陳制的衣袖,示意有話要說,陳制回過頭問道:“幹什麼?這邊一團糟事,你又有什麼事?”
“請大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