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看看,大街上找得出兩個男的牽著手嗎?人人都知道那是傷風敗俗丟人現眼。”
“算了,”李緒懶得爭,“隨便你怎麼想,我的事我自己決定,你別插手就行了。”
朱學香說:“那不可能。”
手機嗡了一聲,李緒低頭滑開螢幕,冷漠地應:“喔。”
“你別跟我這種態度,我是你媽,我的話你得聽。”
“聽什麼。”
“往後別再跟他見面了,兩個男的就是鬼混,好好找份工作結婚才是正途。”
李緒眼皮都沒抬:“那也不可能。”
每回他這種消極抵抗的態度一出來,朱學香就覺得特別棘手,因為這證明李緒根本沒把當年的事放下。想到當年在手機裡看到的那些對話,她渾身就像有螞蟻在爬,又是頭疼又是噁心又是擔憂。
她揉揉額站起來,企圖把兒子的揹包拿到房間去:“你妹妹她們快放學了,我今天先不跟你囉嗦,但你也這麼大個人了,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心裡應該有數。”
李緒面無表情地拿回來:“我的東西你別碰。”
“那你就自己回那邊去吧!”朱學香猛地一撒手,“我就知道你自私,從小到大都自私。回去我們怎麼過日子,我跟付萍他們家怎麼相處,你兩個妹妹又怎麼辦?這些你都沒想過,就想著自己。”
話趕話說到這兒,朱學香聲音都哽咽了。她手指抖了抖,回頭對著兒子的鼻子,隔空恨恨地指了指。
本來以為這麼一罵兒子肯定反應很大,結果事情跟她想得截然不同。
聽到某些字眼後李緒倏地抬頭,本來那種懶散的表情瞬間消失,眼神也沒了溫度。
他坐著沒開口,全身一動不動。也不像是完全的傷心,因為他看起來還是很冷漠,但手背卻緊繃地扯出青筋。
看著兒子這副表情朱學香有些後悔:“媽把話說重了,但我都是——”
李緒站起來,拎起揹包就走。
“李緒!李緒?”
朱學香一直在後面喊他,他頭也沒回,甚至步伐邁得更快。
長街冷冷清清,蕭索的秋天路上沒多少人。
大巴那趟車已經沒了,李緒步行去高鐵站。路上他強迫自己放空,但腦子卻像被刀劃過,傷口一直在汩汩流血。
他媽說的那些話,那兩個字——自私,殺傷力大得驚人。
走進高鐵站,有個胖男人被他撞了下,惡狠狠地罵道:“有沒有家教啊,撞到人不會道歉?”
李緒凌厲地回眸,但是一句話也沒說。
嗯,我沒家教,爹媽沒好好教我。
進站他找了個座,坐下以後收到他媽發的語音。朱學香聲音小小的很低微,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向兒子認錯:“都是媽媽不對,你別跑去找竇遙了好嗎?媽媽希望看到你過正常人的生活。”
李緒突然覺得無比厭倦。
這些年他已經盡最大努力去理解,理解自己的媽媽,但他忽然發現,她並沒有真的嘗試去理解他這個兒子。
就因為她是媽媽,所以再討厭膽怯的人,李緒這些年也在努力地保護她,甚至把自己磨得像把匕首一樣鋒利,誰都不敢靠近。從隨市到鷺城,他一句怨言都沒有,拼命掙錢給她們花,揹著妹妹去動物園,從來沒覺得她們是包袱,反而覺得有家人在身邊也很溫暖。
甚至他從小就痴迷下棋,但是跟家人比起來,下棋也沒有被排在第一位。
家人排在下棋前面,也排在竇遙前面。
李緒低了低頭,收起手機靜靜地坐了好長時間,又從兜裡把手機拿出來,把竇遙從黑名單裡拖出來,打了這麼一個電話。
“我想過了……我應該負責,就定下來吧,你不准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