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直接一腳蹬在他小腿上。
可是瘸子居然沒有被踹倒。
因為動作不夠狠。
“最後警告你一次。”李緒冷聲,“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看我,不準跟我說話,更不準碰我。”
竇遙重新站直,拎著垃圾袋沉默了一陣。
“不服?”
他搖了搖頭。
算了。
不看就不看吧。
也不是完全忍不住。
回去路上李緒走前面,半路就聽不到後面的腳步了,回頭發現某人早就已經掉隊。
到家竇遙推開門,他媽滿臉怒容地坐在客廳。
“上哪兒去了?”
“同學生日,去吃了頓飯。”
“哪個同學?男同學女同學。”
竇遙不接腔,付萍的埋怨就開始了。
“女的吧?我就知道,我可告訴你竇遙,爹媽養你這麼大不容易,為了掙幾個錢給你治病讀書我們恨不得把老命都搭進去,你就是這麼報答的?整天學不好好上,現在還學會早戀了,下一步打算怎麼辦,抽菸打架混社會去?”
“那天你讓那個李緒在家住,我心裡頭就覺得要糟,果不其然!從他身上你能學到什麼好啊?他連他爹媽都敢打!沒有孝道人倫的東西你也跟著沾?”
“媽,”竇遙蹙眉,“李緒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學會頂嘴了!”付萍整個人亢奮起來,“這段時間你就沒踏踏實實學習,心都野了,我說得對吧?想玩,誰不想玩,我整天在外面看人臉色、給人收銀你以為我願意,我不知道玩?我不願意享受?還不都是為了你!身體身體養不好,學習學習不用功,再這樣下去——”
“你們就再要一個。”竇遙平靜地說。
付萍瞬間愣住了。
“你……”
“那天你跟爸說的話我聽見了。想要就要一個吧,我沒意見。”
竇遙進房間把門關緊,留下付萍久久沒緩過來。
她想不明白,原來順從的兒子怎麼變成這樣了,竟然還學會了偷聽大人說話!
但她不知道,其實竇遙從來就沒變過。
她的兒子竇遙,從小沉默寡言,內心卻炙熱如岩漿,只是缺乏一個出口。
認識李緒以後李緒就是這個出口。
回過神來付萍下樓去找朱學香理論,結果是吳作富開的門。
他上半身光著也不嫌冷,一身腱子肉弄得付萍躲都來不及,掩掩嘴抱怨道:“喲,富哥,嫌衣服貴是怎麼。”
“自己家我穿什麼衣服,”吳作富把眼珠子在她身上一轉,“再說我又沒你這好身材,還需要藏著掖著?”
付萍臊著臉罵了他兩句,到客廳沙發坐了個把小時,出來就想,這吳作富也沒鄰里鄰居說的那麼可怕呀?
要說他打老婆,這種事不見得誰對誰錯,家務官司外人哪斷得了。再說她朱學香又是個什麼好東西?平時待人接物就不討喜,誰知道秉性是怎麼樣,老話還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呢!
想完這些她攏攏頭髮,拿著那幾張“證據”上了樓。
-
沒多久期末考來臨,按成績竇遙被分到第1考場,跟李緒相隔十萬八千里。
考完試李緒回教室收拾東西,晚上他還要去棋院下棋。
最近院長孟老頭簡直把他當活招牌,畢竟整個棋院除了孟函文也就他一個業五,而且孟函文還大有下不過他的勢頭。
路過3班門口,他停了一秒。
竇遙不在。
這段時間瘸子很少出現,上學放學沒再等他一起走,也不監督他做作業。開始體育課還一起上,但拍完照以後這周也沒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