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們都這麼認為了,東籲王國的高層肯定也不傻,必須也只能從北方抽調兵力回援。如此一來雲南邊境明顯消停了不少,這一點在袁可立每月兩份的奏報中也得到了充分印證。
邊境平靜了,袁可立卻歡實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只要沒有外部勢力趁機插手,改土歸流的工作就沒什麼可擔心的,大刀闊斧的幹吧!
土司們不願意,你愛願意不願意,聽勸的還可以給個村長之類的職務安撫安撫,不聽話的直接讓陸軍登門。誰說話算數抓誰全家,罪名只有一個,抗旨不遵,株連三族!
地勢險要、道路難行咋辦?袁可立沒有任何奇謀,而是有樣學樣,把皇帝對付蒙古人的辦法又用了一遍。
他以東川府、元謀縣、河曲州、河西縣、建水州、蒙自縣為基地,派遣安南都司第32衛分駐。自己則坐鎮昆明指揮,一邊繼續修路一邊對沿途的土司土官村寨進行清理。
凡是遇到交通要衝,馬上修築一座軍堡,用來切斷各土司之間的聯絡,同時守護從安南直抵建昌的驛道,以及驛道附近的農莊。
這樣一來當地各族再想獲得生產工具和生活資料,必須接受沿途各個軍堡的盤查。誰遵循了大明律,到州府縣衙登記領取了身份牌,誰可以通關。否則一律攔住,不聽號令、出言不遜者抓捕苦役;膽敢衝擊軍堡者,殺無赦!
按照袁可立的設想,先用一年左右把路修通,然後以這條縱向貫穿雲南全境的驛道為中軸線,向東西兩個方向輻射出多條支線,一邊修路一邊建軍堡一邊設立農莊安置來自內地、遼東、內蒙、葉爾羌汗國等地的移民。
差不多三年左右就可以將整個雲南、部分貴州用道路劃分成幾十上百個格子,就像圍棋盤,利用道路交叉點上的軍堡來控制附近的土司。
一處出現問題,周圍四五個軍堡很快就能援助,各地官府也能獲得足夠硬的靠山,不用只憑嘴皮子去落實政策了。同時軍堡也可以分段確保道路安全通暢,為更多移民和商戶深入腹地提供必要條件。
治理好一個地區,相應的消減或者裁撤軍堡數量,再把人員向需要的地區轉移。只要能維持十年八年不變,讓各族和移民有個熟悉新政策的時間,同化工作也就進入了平穩階段。
十年,袁可立不見得能看到結果,還犯了官場大忌。官員們一貫不願意把計劃弄得太久,最喜歡玩短平快,務求在任上見到效果,否則寧可不做。
讓接任的官員坐享其成倒還是次要,主要是怕擔責。誰知道幾年之後啥情況,萬一政策變了咋辦?沒好處光有壞處的事情,自然沒人樂意幹。
袁可立不光幹了,還得到了皇帝的褒獎和大力支援,晉太保、對西南四省所有官員有罷黜任命之權,且可以先斬後奏。除了不能任意調派軍隊,基本就是西南四省的土皇帝了。
常言說的好,盛極必衰,正當袁可立風光無限時,一則噩耗突然傳到了京師。
十一月初,袁可立在日月銀行昆明分行門口遇刺,身中兩箭,血濺當場。好在有皮甲護身,箭矢入肉不多,沒有擊中要害,性命算是保住了。
行兇者當場被抓,經查是沙源土司的族人,屬安南長官司治下。這名土司的領地正處於蒙自到安南的驛道附近,在修路和建立農莊的問題上始終不配合,多次帶領族人與工匠、移民發生衝突。
而安南長官司正六品長官對治下土司之舉不僅不聞不問,還對登門詢問的總督府官員敷衍了事,甚至託病閉門不見,沒有盡到約束之責。“諸位愛卿為何不言不語?”
遇到這麼大的事兒,皇帝自然要在養心殿裡召開御前會議。十幾位總參軍機大臣剛得知袁可立被刺時還群情激奮,可是看完雲南的奏報之後情緒卻越來越穩定,久久沒人開口說話。
“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