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平素裡和蒯越關係不好,聞言輕皺眉頭,不耐煩地問道:&ldo;異度,你說這麼多和巴東敵人增兵有什麼關聯?&rdo;
蒯越淡然回道:&ldo;自然有關係。主公,難道你忘記了前幾日益州來的信報,涪陵都尉沈彌、婁發領本部人馬發生叛亂之事?&rdo;
劉表猛地一拍額頭,道:&ldo;唉呀,我差點忘記了。沈彌、婁發不滿劉璋削弱其兵力之舉,悍然起兵,已經佔據了好幾個縣了。&rdo;
蒯越向著張允得意地一笑,道:&ldo;沈彌、婁發皆碌碌無為之輩,無勇無謀,他們起兵撐不過兩個月就會失敗。若我的猜測不錯,他們定是被益州軍圍剿,撤到了巴東一帶,故此劉璋令楊懷增兵巴東,以討叛軍。&rdo;
劉表略一思忖,點頭道:&ldo;異度言之有理。你再說說太史慈那一路敵軍是怎麼回事?&rdo;
蒯越的神色不變,繼續說道:&ldo;周瑜用兵,一向喜歡聲東擊西。桂陽山路崎嶇,不利於騎兵通行,太史慈的部眾皆由原揚州刺史劉繇的舊部組成,半數都是騎兵。我估計太史慈這次必然是虛張聲勢,主公只需令桂陽劉太守嚴守關防要隘即可。&rdo;
張允沉聲問道:&ldo;若桂陽一路是虛,那何處是實?&rdo;
蒯越慢慢踱步道:&ldo;思來想去,對周瑜威脅最大的便是江夏。你們看,江夏雄踞揚州上游,夏口重鎮扼住了長江的咽喉。荊州水軍隨時可以順流而下直取柴桑。佔了柴桑,揚州腹地就暴露在我軍面前。因此,我估計周瑜可能會派兵偷襲江夏。&rdo;
張允冷然笑道:&ldo;可能?只一句可能就讓主公調集重兵守江夏?萬一判斷錯誤了呢?&rdo;
這時劉表斷然道:&ldo;元信,別說了異度分析得很對,如今江夏的兵力不足,水軍經常被張虎、陳生那些原先的水賊們騷擾,艦船、兵力日漸減少。江夏的主將呂將軍已經多次告急。如果周瑜趁機暗遣水軍進逼,確實是很麻煩。&rdo;
張允見舅父並不護著自己,便乾脆閉口不言。蔡瑁在一旁看在眼裡,上前說道:&ldo;主公,我以為還是小心謹慎的好。不如派張將軍領江陵的水軍前去江夏主持戰局吧。&rdo;
劉表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允一眼,點了點頭,道:&ldo;我正有此意。呂將軍一人鎮守江夏,力量也確實薄弱了些。&rdo;
眼見蒯越的一句話,便能讓自己離開江陵,前去江夏迎戰周瑜,張允心裡老大的不高興。在他的心目中,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們只會在後方動動嘴皮子,而真正上陣殺敵,還得靠自己這些血性漢子。
劉表見張允面露不豫之色,心中不喜,他一直告誡自己的這個外甥,凡事要以大局為重,不能總是輕視異度他們,否則是肯定要吃虧的。但從張允今日的表現來看,他還是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ldo;元信,&rdo;劉表面沉似水,黑著臉道,&ldo;江夏危急,你速速去江陵準備,三日後一定要出兵&rdo;
&ldo;呃……&rdo;,張允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舅父顯然動了真怒,此時冒犯他最不值當,後患無窮。
&ldo;遵命&rdo;張允低頭領命而出,臨走時他回頭看了蒯越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怨恨。
蒯越不以為意,相反他覺得和張允的較量過程是一種享受,會讓劉表看清楚,到底是謀臣重要,還是隻會殺人的莽士重要。
蒯越的判斷沒有錯,楊懷領兵趕到巴東,確是為了追剿沈彌、婁發的叛軍。不過,當他抵達巴東時,才得知沈彌、婁發叛軍已經一路東逃,往荊州境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