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拱手回道:&ldo;主公所言極是,爭霸天下非短期可行之事,何必與周瑜爭一日之短長!主公坐擁四州,地廣民富,豪傑輩出,只需撤軍固守,一年半載之後,便可再起兵事!反觀周瑜,豫州、兗州倉促而據,流民、盜寇極多,僅僅以江東糧食賑濟兩州流民,便是天文數字!此時主公撤軍,便居於主動,可與周瑜再論劍比高下,若是仍與周瑜死戰……&rdo;
頓了一頓,郭圖道:&ldo;我河北軍即便獲勝,也將損失慘重,無力再圖中原!&rdo;
袁紹靜坐半晌,重重嘆了口氣,嘴角露出幾絲苦笑道:&ldo;公則之語句句是真!之前吾小視周瑜也!也罷……明日便撤軍北歸吧……黎陽我是定要收復的,抓住張遼、趙雲,便是砍成數段也難消我心頭之恨!&rdo;
第五百四十九章 張合來投
是夜,一燈如豆。
北方的夏夜較為涼爽,小風吹過來還帶著些秋天的味道。袁紹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是他難得的幾個不眠之夜之一。曹操逝世的訊息也在他心頭盪起了不小的波瀾,雖是長期的對手,但二人自青年時起便是好友,可謂相知甚深。
曹操的離去,竟讓袁紹有了&ldo;兔死狐悲&rdo;的感覺,歲月逝去如流水,當年逐鹿中原的英豪們如董卓、公孫瓚、袁術等已逐漸死去,而自己也開始衰老了。袁紹心中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也許,今後的天下就該姓周了?
煩人的事情還有,郭圖在告辭前悄悄地告了張郃一狀,言其心懷異志,出戰不力,有投敵之嫌,特別是方才袁紹在帳中大動肝火叱責眾人時,其眼神中似有輕蔑之色。
對此,袁紹不願相信,卻不不得不防。作為帳下得力的將領之一,張郃平日裡表現從未令袁紹失望過,無論是攻城拔寨,還是追繳兇頑,或坐鎮指揮或身先士卒,總能給袁紹一個滿意的結果。但此次南下作戰,張郃之神勇不復見,屢屢敗北,損兵折將不說,其所據的營寨源源不斷地填補兵卒進去,卻未勝一場,未破敵一寨。莫非他真的和周瑜有所勾結?如此,我軍之大敗也在情理之中了!
此刻,袁紹渾然忘了,官渡之戰完全是在他的指揮排程之下展開的。若論敗因,袁紹第一個該承擔責任!
原準備讓張郃領軍殿後,掩護大軍撤退,若然他返身投敵,則我大軍被江東軍從容追殺,損失必重。若是讓張郃領軍先行北上,攻下黎陽,以為河北大軍之倚靠呢?那也不行!若是他與黎陽的江東軍結成一夥,阻住了大軍北退之路,局面豈不是更為不堪?
夜色如水,思來想去,袁紹的疑心更加重了。
第二日,事先得到撤軍命令的張郃正在營寨中忙碌著,安排所部將士,為大軍殿後佈置各項事務。經過這些日子的戰鬥,張郃深知,江東軍實力強勁,主帥用計如神,己部殿後恐凶多吉少,然為近二十萬河北大軍安全返回故里,冒些兇險也是值得的,張郃甚至做好了以身成仁的準備。
日出之時,袁紹派來的傳令官快馬馳入營中,帶來的命令讓正準備血戰一場的張郃頓時呆立當地,一腔的熱血頓時化為冰寒,身體彷佛跌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
&ldo;念張郃將軍身有箭傷,勞苦功高,移駐中軍,參贊軍務,所部交由蔣奇將軍統領,為大軍殿後!&rdo;
這不是奪我兵權,從此成為閒人麼?張郃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往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在今朝頓時化為烏有。ish原來自己忠心追隨的主公不過是一介疑心重、心胸窄的凡夫俗子,根本就不是能兼濟天下的明主!
是該作抉擇的時候了!
張郃艱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