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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好不容易能與她“睡在一起”,他這一覺睡得比先前幾個月都要來得踏實。
溫凝醒了沒出聲,偏頭看著他睡顏時,有一陣恍惚,她鮮少有機會從這樣的角度看他。
沒離婚之時,每天早上醒過來,都至少保持著好大一段距離,他在床上,她在小沙發。
江恕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山路彎道暗且密,他過去最喜歡在這種車道上找刺激,車速飆得飛快,體驗那種和死亡零距離接觸的快|感。
如今車上坐著溫凝,那是比他自己命都要珍貴的寶貝,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得處處小心謹慎,護她周全。
這趟車開得漫長又小心,他又連著幾天只顧著照顧溫凝心情,幫忙料理溫爺爺身後事,處處親力親為,等到車子開到溫凝住處樓下,見她睡著,也沒忍心叫她,本想把人抱上樓,可又擔心將她吵醒,索性陪著她在車裡睡上一覺。
男人藏了點私心,閉眼之前,小心翼翼地從副駕駛拉過她的手,握緊了貼到自己的胸口。
到底是肉體凡胎,誰都不是鐵打的,江恕皺著眉頭補覺,溫凝能明顯看出他臉上的疲憊。
小姑娘輕嘆一口氣,屏住呼吸,本打算悄悄地將手從他手心裡抽出來,只是沒成想才剛剛抽出了一點點,原本熟睡的男人就像是被搶了寶貝般瞬間醒了過來。
“嗯?”江恕嗓音悶悶的,帶著點沒睡醒的啞,“醒了?沒不舒服吧?這山路是開得久了點,我怕開太快了你會害怕。”
溫凝心跳不爭氣地漏了一拍,別開眼神不看他:“還好……”
“餓不餓?帶你去吃點東西。”他忙從座椅上坐起來,僅是幾秒鐘的功夫便瞬間掩去熟睡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疲憊,換上溫柔的笑,“我知道這附近有條街上挺多弄小吃的,前一陣在網上查過,應該挺合你的口味,要不我們一起過去嚐嚐?”
他似乎怕溫凝拒絕,還特地補了一句:“不遠,開車幾分鐘就能到。”
然而越是溫柔,溫凝就越是害怕自己再一次傻乎乎地深陷進去。
她將手從他掌心裡收回來:“不用了,我不餓,你回去吧,我先上樓了,明天還要回雲山拍戲。”
江恕咬了咬後槽牙,沒有要放她下車的意思,只用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可也不敢太過霸道。
氣氛有一絲僵硬,溫凝嘆了口氣:“你別這樣,我害怕……”
江恕心上像是被什麼砸了一下,立刻斂起神色:“你別怕我,我有什麼可怕的?我現在都恨不得把這掏出來給你看看,你到底在裡面橫行霸道成什麼樣子。”他指了指胸膛靠近心臟的位置,表情認真,“凝凝,我們不可能只做朋友,你說你害怕,可你知道我害怕什麼嗎?”
“我害怕你不願意搭理我,可更害怕的是,你只願意把我當作普通朋友,用對和別的男人毫無差別的態度對我。”
江恕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可能不知道,哪怕你瞪我罵我,踹我咬我,我都心滿意足地受著,因為你只對我一個人這樣。”
溫凝抿著唇沒說話,在她的印象裡,江恕簡直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肆意狂妄,毫無弱點的男人,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一點一點吞噬了與他在一起的勇氣,她沒有任何把握能讓他一直喜歡自己,那麼與其以後看著那麼強大的他變心,她卻無能為力無法挽回,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做個普通朋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等到他轉身與別人戀愛結婚時,她也能道句恭喜,不必再撕心裂肺。
她此刻腦子有些亂,再繼續說下去,很可能要丟盔棄甲,她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不再說下去。
“我累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隔天清晨,王青就早早地開著車等在溫凝的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