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纏了好久的保鮮膜, 等到一切就緒, 王青抽空去道具間拿救生條的時候,櫃裡空空蕩蕩只剩下兩個,沒得選,不過想到先前道具組的說過,每個道具上都已經分配好名字,也無需她再挑選。
這事事關溫凝的安全, 王青畢竟也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幾年,比起溫凝的單純,懂得多留幾個心眼,她仔仔細細將救生條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東西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浮條底端標好的名字不是溫凝,而是餘瀟瀟。
王青有些納悶,按理說餘瀟瀟身邊的助理都是華影專業培訓出身,體貼細緻,出不了這種低階錯誤,她擔心對方是不是在這救生條上動了什麼手腳,又再留心查了一遍,仍舊完好無損。
大抵是她多疑,也許只是小李無心拿錯,然而也不知怎麼的,王青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思來想去,還是打算一會兒到了後山,找小李把雙方的救生條給換回來。
王青拿著救生條到了後山水景時,餘瀟瀟已經被工作人員牽著下水了。
導演們都很上道,知道江恕在片場遲遲不走,大抵是在等什麼人,至於等誰,方才那幾出已經再明顯不過,眼看天就快暗下來,雲山的溫度也越發地低,大佬的耐心有限,導演沒敢讓江恕在這荒郊野嶺等太久,索性把餘瀟瀟的戲份全數提前,一塊拍了,好放人早早地走。
至於原本屬於溫凝的水面重頭戲,能往後延便往後延,新人嘛,總是有些苦頭要吃的。
王青走到溫凝身邊,微皺著眉看了眼手中來遲一步的救生條,心頭那股不安便愈演愈烈。
溫凝倒是挺慶幸不用立刻拍攝下水的戲,她對水沒有什麼好印象。
兒時的記憶中滿是嬸嬸壓著她的頭往水裡按的窒息感,長大後唯有一次記憶與水有關,便是那天在御乾灣頂樓泳池裡,江恕將她拉入水中,她手足無措只得死命攀在他身上的情形,再後來,她身上那幾處消不掉的舊疤便被他看了個遍,男人臉上流露出的表情,她這輩子都忘不掉。
她對於水有本能上的排斥,然而如今需要她在水下進行拍攝,幾個機位駕著,數不盡的工作人員都陪著一起工作,她除了要克服恐懼之外,還必須保證表情自然到位,想到這,小姑娘隨意蹲坐在池水角落的岩石上,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將繡著粉花的布鞋脫了,隨後是長筒麻布襪。
不遠處,餘瀟瀟踩著水一步步往池子中間更深的地方走,水面漸漸漫過腳踝,膝蓋,進而是胸口。
餘瀟瀟打小在海邊長大,水性不錯,高中時候還曾代表學校參加了寒城女子花樣游泳比賽,水下拍攝對她來說本該是遊刃有餘,壓根無需緊張害怕。
然而她在這個圈裡混久了,察言觀色的能力挺強,懂得分析男人的喜好,並且順應他們改變自己,努力讓自己成為最吸引人的那一個。
像江恕這種男人,霸道專治脾氣又不太好,通常就最喜歡嬌嬌軟軟聽話乖巧的那一款,餘瀟瀟心領神會,裝出怯生生的模樣,嘴上還不停嬌滴滴地嘀咕著:“水好深哦,有點害怕……”
周圍牽著她入水的工作人員附和著打趣道:“怕什麼,你們江總還在這盯著呢,我們哪有膽子讓你出事?”
餘瀟瀟臉頰適時一紅,咬了咬唇,佯裝羞意:“哎呀,肖哥,你別亂說啦……”
“害,我們哪是亂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餘瀟瀟微低著頭,靦腆含笑,模樣倒真有幾分小嬌花的味道,然而她偏頭往岸邊瞧了一眼,那原本該按她預料中看著她的男人,居然漫不經心地倚靠在一旁假山周圍,懶洋洋地偏著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另一頭池水角落的小女人看。
心思壓根沒在已經被水覆蓋過半個身體的她這邊。
餘瀟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