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說到這,溫凝忽地扯了扯唇角自嘲:“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還真的挺可笑的,當時你讓我籤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又或者是你逃婚的那天,我就該知道你不是回來找我的,你從最開始就不想娶我,這個婚姻是爺爺強加給你的,你不痛快,我能理解。”
“抱歉。”她到底性子軟,即便是分開,也總在找自己的錯處,“抱歉江恕,我先前真的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的命確實值錢,可也不必賠上婚姻來還,當初我出生的時候,一條臍帶血救了你的命,這事爺爺病重前跟我提過,我那時候沒當回事,可沒想到卻因為這事生生綁了你半年。”
“碰一個不喜歡的人,一定很噁心吧?結婚這大半年來,辛苦你了。”
江恕面色鐵青地睨著面前這個曾經纏綿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小女人,過去那種一見到他就漾起的那抹小心翼翼嬌羞又愛慕的笑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平靜。
像死水般平靜。
而那一字一句堅定的訴說,就像平靜死水上突然砸落的石頭,哪怕顆粒小,都能掀起無數波瀾。
然而江恕仍舊是江恕,即便此刻心裡並不希望從她口中再聽到離婚那兩個字,可依舊高高在上,習慣掌控的人很少能夠真正放下身段,放下自己的傲氣。
“是,我們簽了離婚協議書,怎麼,最近很缺你錢花嗎?沒記錯的話,先前給過你的幾張卡,你大概這輩子撒著玩都花不光,爺爺也向來出手闊綽,再不濟,你還想要多少我都能給,何必把心思打到離婚協議書上寫的那點財產補償。”
“放長線釣大魚這麼簡單的話,我想你應該聽過,溫凝,眼光可以長遠些,陪在我身邊,你能得到的遠比那張紙上寫的多。”他大抵沒察覺出來自己其實已經有些慌了,甚至不惜以商人的眼光將自己比作大魚,親手給溫凝遞上魚竿,任由她釣。
只是遞魚竿的姿態依舊居高臨下,讓人聽著總覺得像在施捨。
溫凝輕笑一聲,原來他和之前每一個瞧不起她的人都沒有差別,在他心裡,她不過是看上了江家的錢,才願意年紀輕輕便嫁作人婦。
不是的,她只是做了個不該做的夢,一做就是十二年。
如今夢該醒了,她也該退場了。
小姑娘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將他抓住她肩膀的手鬆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來分別:“卡里的錢我自始至終一分都沒動過,爺爺給的紅包我也一併放在客房的桌上了,御乾灣的東西我都不會拿,怎麼來的怎麼走,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親自去看看。”
江恕不悅地緊了緊後槽牙,冷冷地嗤笑一聲,骨子裡抑制不住的那份野性隱隱作祟,隨手操起桌上的餐盤往牆角砸了過去。
瓷盤碎了一地,溫凝只是微微眨了眨眼。
倒是送江恕回家之後一直還未離開的任天高聽見了別墅裡頭動靜不對,忙衝了進來。
溫凝攥了攥手心,又繼續溫聲細語:“這幾個月在御乾灣吃住的伙食費住宿費我也存到卡里放桌上了,可能沒有太多,我暫時只有那麼多存款,其餘的,包括你給爺爺出的手術費,叔叔也告訴我了,我能力有限,暫時還不上,欠條已經打好了,都放在一起。”
小姑娘走到餐桌邊上,江恕這才發現那邊早就放好她來時帶的揹包,也就一個書包大小,她當真要做到怎麼來便怎麼走。
江恕森冷地勾起一抹笑:“行,我倒要看看你離了我離開御乾灣,還能有什麼地方可去。”
溫凝轉身的時候要緊了下唇,生怕眼淚不爭氣地在他面前掉下來,可話音裡的淡淡哭腔仍舊抑制不了:“再見了江恕,祝你能找回那個你愛的小姑娘。”
再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