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最喜氣洋洋的好日子,按這兒的規矩都要全身洗個遍然後穿新衣吃團年飯。
手打的餈粑蒸出來一股糯米清香,臘雞臘鴨油亮噴香,一長條煎魚嘴裡塞著紅紙花,不許撥斷一根刺。
姜忘舉筷子時看見滿桌紅椒綠椒小米椒已經沒有任何波瀾,大拇指一豎發自內心道:“香!”
季臨秋隨手給他倒了杯白水,他快速接住,眯眼一笑。
由近及遠有許多焰火在白日燃放,此刻晴日照天,根本看不見豔紫明藍的花樣,只能聽見破空的哨響和爆破聲。
姜忘聞聲望向窗外,看了幾秒道:“我好多年沒有看到煙花了。”
季國慎聽著詫異:“虹城不讓放鞭了?”
“沒,”他笑著搖搖頭:“以前在別的地方做生意,回不來。”
“臨秋,你晚上帶姜老闆多去看看煙花。”季母先前就聽季長夏說了,臨秋能回來過年很大程度是姜先生的功勞,心裡很感激:“我們照顧不周,也謝謝你不嫌棄。”
“哪裡的話,您客氣。”
到了晚上,春節聯歡晚會播到一半的時候,電視節目就幾乎聽不清檯詞了。
村裡怕山火氾濫,特意劃了幾個專門用來放禮花的大空地,季臨秋大概打聽好位置,舉著手電和姜忘另找一個偏僻的高處看,不和其他人擠。
他們背對著轟鳴霹靂聲快步向上攀登,已經有十餘朵燦爛焰火嘭地一下炸開,盡數在夜空燦爛散開。
高處果真視野清晰,甚至能看見遙遠城市裡升起的金光銀輝。
姜忘穿得少,站著看了會兒覺得寒意蛛網般細密地浸進褲腿裡,抽出一包白沙給自己點了一根。
季臨秋隨他看漫天綻放的璀璨,似無意般笑了下:“不是戒了嗎。”
姜忘側目:“你又知道了。”
“嗯,你這幾個月抽的很少,基本都是陪客人才來一根,點燃了是個意思。”季臨秋揚眉道:“怎麼想到要戒?”
因為想看到你開心。
姜忘沒有解釋,笑了笑繼續看山巔之際的深夜霓光。
“有點冷。”
“我也冷。”季臨秋把外套拉緊了些,靠著欄杆看他:“我怕我媽做的那件衣服蹭著刺果樹枝了,沒捨得穿。”
“來,忘哥,借我也抽一口。”
姜忘沒有把煙遞給他。
他當著季臨秋的面又深抽一次,低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抽我的煙,其實是在親我?”
季臨秋很慢地眨了一下眼。
然後伸出手,指尖夾過他唇間的煙,挑釁般緩慢抽了一口。
“就像這樣?”
姜忘將煙拿回來,單手扣住他脖頸吻了下去。
他們都是第一次接吻,以至於剛開始只是急促地碰了碰彼此的唇,然後像是汲取到氧氣般更強烈地吻住對方。
更多的煙火在尖嘯著升到最高空。
然後砰地同時炸開。
他貪婪又肆掠地舔吻他的唇齒,都忘記自己是否有睜開眼睛,只想掠奪掉他的所有氣息和心跳。
他們的十指不知什麼時候緊扣
在一起,冬風打著旋自山谷穿過,可空氣裡盡是還在不斷上升的燥熱。
“和我在一起。”姜忘喃喃著親他:“好不好?”
像是要用一個又一個吻來證明,他甚至不給他呼吸的機會,握緊他的手腕抱緊他的腰肢,俯身吻他的眉間,他的眼睛。
“臨秋,在一起,好不好?”
他從未幻想過他會親吻他。
會用自己體溫焐熱他的冷,衣領的紐扣都好像在糾纏碰觸。
季臨秋是他年少時的一束光,是他一度不敢觸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