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車隊停在村口的時候,瞬間就被一些準備去地裡務農的村民圍觀了。
當然等稍微有點見識知道黃色意味著什麼的李婆和老村長收到訊息趕過來的時候,御駕已經在海晏和海澄輕車熟路的帶領下行到了海珍的田地裡。
下一刻在老村長的帶領下山呼萬歲的聲音響徹林間,大家都跪了一地。
錢村長月前病了一場剛好,此時大喜大驚之下竟有些連跪都跪不直了,只能讓錢叔攙扶著。
其他的村民也跟著茫然的跪了一地,被護衛軍攔在外面不得越雷池一步。
一直跟在車隊後面的錢邕不知何時悄聲湊到最前面,看著面前的田地,眼中滿是躍躍欲試的激動,強忍著嘴角的弧度,緊張的在衣角上直蹭手。
海珍家的地其實分三塊的,一塊是她自己的,並不在此處,因為年頭還沒到,只能用來種了菽;而在此處的正是錢貨婆留給她的,可以隨意種植,所以海珍就用來種了變種高粱;而這塊地的旁邊,則是秦玼的,用來種了普通高粱。
所以一眼望去,面前的田地形成了極為清晰的兩極分化。
明明是在一起,一面的穗子重的將高粱杆都壓得統一往另一邊彎,而另一面的則直挺挺的仰著頭盡情的吸收日光的照射。
女皇看著面前好似冰火兩重天的一幕,抿唇不語。
她雖然是女皇,但是大越以農為本,就算是龍女鳳孫也要懂得農業知識,每年都要吃憶苦思甜飯,春種秋收的時候都要去籍田。
所以她是知道眼前的這一幕有多不正常的。
女皇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出聲,就連身邊的內使出於君後的面子也不敢上前追問。
場面一時安靜的有些尷尬。
海晏焦急的給海澄使眼色。
到底怎麼回事啊,在車上不是還說的好好的嗎?
可偏偏海珍估計是住得遠,還沒趕過來,她自己對農事一知半解連辯解都無處著力。
「這是怎麼回事啊。」女皇令人難辨喜怒的聲音打破死寂。
但卻讓更多人瑟瑟發抖。
錢村長驚懼過度根本說不上話來,錢叔雖然跟著錢伯見過幾分世面,但是那也只是縣裡的一些商戶小吏之間的交往罷了,跟這個場面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只能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直到看見海晏和海澄時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她們……跟海珍走的很近的那兩姐妹,怎麼陪在聖人身邊,而且那個總是一臉笑眯眯的女郎還穿著官服,看著比她們知縣的品級都高。
當然偷偷抬著頭觀望的人不知她一人,只不過李伊水第一眼看到的是不知何時湊到第二梯隊的錢邕。
在聯想到御駕不去別處就停在海珍的這塊地旁邊,他隱約產生了什麼不好的預感。
當初他是出於嫉妒秦玼的心理才那麼跟錢邕說的。
可是海珍家的地,別的都長得比其他村裡人家的好,只有這塊不知為何種了變種高粱,才長得差些。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皇的時候,已經擠到前排的錢邕突然躍眾上前。
只見她帶著一臉過於誇張的誠惶誠恐踉蹌的跪拜在地,聲音有些異樣的顫抖:「微臣有罪,明成縣境內竟然有人在良田上種了產量極低的變種高粱,浪費良田罪大惡極,都是微臣監管不力,微臣罪該萬死!」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明成知縣雖然口中道著有罪,但實在是冤枉的很,畢竟地是人家的,只要能正常繳稅,田地主就算荒著什麼都不種,也沒人能說個不字。
可遠方人群中李伊水臉上瞬間撒白,不祥的預感成真了,錢邕真的心思不純。
她這那裡是要害錢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