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海珍?」
海珍聽到孫內使帶著點遲疑的聲音一驚,她自然是認識孫內使的,但那在上輩子都是多年後的事了,更別提這輩子就根本沒見過,剛才逃避的反應純屬條件反射。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孫內使這是什麼反應?總不會對所有叫海珍的適齡人都懷疑吧?
「孫內使,有什麼不對嗎?」海澄本也以為孫內使是對名字有反應,可是看她這樣子又不太像了。
孫內使沒回答海澄的問話,而是依然以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海珍,「錢海珍,你抬起頭來,我要確定你是否是受封人士。」
無奈海珍只好認命的將頭高高昂起,同時視線也隨之上移,只見一名帶著歲月洗禮,威嚴與柔和並存的面容映入眼簾。
孫內使的五官較硬朗,特別是嘴角的法令紋,顯得這個人極不好相處。
當然,這是不熟悉的人對她的第一印象。
可實際上如果仔細看去,這人卻有一雙極其溫柔的眼睛,帶著包容萬物的從容,當她看著你的時候,會有種老虎注視幼崽的矛盾感。
而此時這雙眼睛卻震驚的看著海珍。
不過孫內使到底是孫內使,很快就回過神來,看似若無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錢,海珍接旨!」
不止海珍一家,除了孫內使外,幾乎所有人都在好奇 。
而除了其他人之外,海家的人還記得剛才她家主人說的,有可能讓她們見到既有封官又有賞賜的情況,所以大家都在好奇。
其後發生的事,果然不出海珍所料。
聖旨大意是海州山礁村人士錢海珍,做了一件對江山社稷有功的事,對此加以封賞,現在封海珍為太倉令,歸屬司農下轄,另外考慮到她能力的特殊性,特批她可以在家鄉任職,另外還賞賜了錢糧布匹等日常用的東西作為嘉獎,希望她以後能對大越的稼穡民生之事有所貢獻。
其他人聽完之後更費解了。
不過海珍可沒有義務為她們解釋自己到底為國做了多大的貢獻,按部就班的領了旨。
至此現場的氣氛才輕鬆了下來,海澄熟門熟路的領著孫內使進院,好像在自己家似的,而且他人則其他的人海澄可顧不得,招呼帶來的人自己想辦法,就乾脆不管了。
不過海珍可自然不會就這麼放任不管的,到底來者是客,安排海婆婆帶著兩個女兒招待,到底是海家出來的人,還是能應付這種場面的。
一路上孫內使一直在隱晦的觀察海珍,越看眼中神色就越舒緩,隨後借著海珍帶著夫郎去換衣服妥善安放聖旨的時候,這才開口問道。
「小橙子,你和錢娘子是怎麼認識的啊?是以前就認識嗎?」
海澄和海晏已經對好了詞,決定在把海珍忽悠到京城去之前絕不會對外暴露她的身份,以免被人知道是海珍獻上的製鹽之法後會被世家報復,此時親近如孫內使問起來她依然是對好的那套可查證的說辭。
「買魚認識的?」孫內使默默地看了海澄半晌,直到看得人心虛眼神開始躲閃了,方才露出了一個洞察一切的笑容。
「是,是啊,」磕巴了一下,海澄面對閱人無數的孫內使實在是有點頂不住了,「那個,我姐,海晏她也知道的,我們是一起認識昇平的。」
孫內使自然是知道他之所以有此一行,完全是因為海晏年後進宮進獻了良策,陛下暗地裡讓負責海邊籍田的心腹實驗過後,確保此法確實有用,這才在再次接見過海晏後擬定了封賞。
「你們就沒想辦法把人弄到京城去嗎,京畿龍蛇混雜,想保護一個人豈不比在這裡更好?」孫內使見海澄裝糊塗,索性也不戳穿。
「唉!」海澄嘆了口氣,對於這點她們姐妹倆都拿海珍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