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海珍重新說了一遍,「我的原話是『不能說全是糟粕』,既然不全是,那自然還有可利用的價值,有價值而不利用,那是我的性格嗎?」
最後一句反問說的無比自然,兩人真的就好像姐妹倆閒聊一樣,親暱而自然。
「哦?那你準備怎麼辦?」海晏同樣享受這種氣氛,既然拗不過她,那就順著她好了。
「豆渣再加工一下,對農事有大用處,明年你再過來,秋收的時候我會讓你看到至少增加五分的收成。」
如果說獻上製鹽能讓越國震三震,那這句話就是石破天驚!
海晏呼吸急促了起來,她的祖母是大越朝的三公之一,官拜正一品。她的母親任職為大司農,是九卿之一,負責農桑水利之事,官拜正二品。
所以她從小就不像一般的世家官宦子弟一般五穀不分,反而因為她母親的官職而對農桑之事甚為瞭解,自然知道海珍這句話會產生多麼重大的價值。
海晏腳步完全抬不起來了,看著幾步遠外的海珍,聲音都有些飄忽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海珍見她沒跟上來,若無其事的轉身一笑,「是不是真的,你明年來看就知道了。」
此時她的表情就跟剛才說起熬鹽的時候那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時候一模一樣,帶著令人費解的篤定。
原本海晏還準備去老村長家的時候詢問一些事,結果因為海珍去時路上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弄得她全無心思考慮其他細枝末節的東西。
跟家國情懷相比小家小愛又算得了什麼呢。
此時海晏恨不得時間能趕緊加速到明年秋收。
不!
她明年春天就要過來,一定要親眼看到海珍是如何用豆渣讓莊稼收成增加的。
回去的路上,海晏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只覺得真是太充實了,從進了海珍家的院門開始,熬鹽、做豆漿、做現在家裡她們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最後竟然發展到糧食增產上。
話題是怎麼拐到這來的?
突然,海晏腦中彷彿撥雲見日,腳步猛地頓住。
「昇平,這些都不是巧合吧,用海水熬鹽,其實是在製取鹽滷,用大豆磨出豆漿,剩下的豆渣還能使糧食增產,這都是你計劃好的吧,一點都不浪費,每一步都有用意。」
海珍見她又不走路了,非常凡爾賽的在心中暗嘆一聲,古人真是大驚小怪,說話就說話,邊走邊說嘛,犯得著非得站住腳步只說話嗎。
「自然是的,當然你漏了一點,準確說應該是弄鹽滷是為了做豆腐,豆渣只是做豆腐剩下的『糟粕』,為了不浪費,所以廢物利用一下。」這麼說確實沒錯,比起化肥,豆渣做的有機肥,真的只能算是「廢物利用」了。
化肥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充滿了期待,只不過期待的事顯然是不一樣的。
……
時光冉冉如白駒過隙,眨眼間海珍的新房就蓋好了,敞亮的青磚瓦房,海珍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房子裡加了很多比較有意思的設計。
比如在後院加了個小灶房,天最冷的時候如果不想出門,直接在後院的耳房就能做點簡單的吃食。
另外還在每個房間裡做了地龍,雖然一年冷不了幾天,但海珍還是不想讓秦玼和她們未來的孩子遭半分的罪。
而這一切海晏都看在眼裡,也對自始至終都沒見到面的秦玼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佳人才能讓海珍花這麼多心思。
自從那天她們從老村長家回來的路上海珍投下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後,海晏就算是徹底賴在海珍家了,立志要將海珍腦子裡的東西全挖出來,就連中間海澄幾次三番的來也沒能帶走她。